凉白指尖的龙鳞剐蹭过青铜棺边缘,迸溅的火星照亮棺内蜷缩的咒胎。那东西突然张开布满倒刺的嘴,吐出半截腐烂的翡翠步摇——正是当年插入他脊椎的凶器。
"闭眼!"花梨突然扑上来捂住凉白的双目。小萝莉的兽耳渗出翡翠毒雾,却在触及咒胎时凝成冰晶,"它在用你的痛苦记忆喂养..."
知府尸体突然剧烈抽搐,青铜根须裹着碎肉暴涨。花梨抱着凉白凌空翻转,鹅黄裙裾在根须间绽开毒莲花。当两人落在血管蠕动的墙面上时,整间密室突然收缩成胃囊形态,青紫色的肉壁渗出混着龙鳞的消化液。
"坎水位!"凉白龙化的右臂插入肉壁,银血腐蚀出焦黑的洞口。花梨的尾巴尖卷住他腰间细鳞,借力荡出时突然闷哼——三条青铜锁链贯穿了她的小腿,链环上刻着凉白幼时的乳名。
小萝莉反手扯断锁链,伤口喷出的毒血竟在空中凝成符咒。当血符贴上咒胎额头的瞬间,整具青铜棺椁突然融化,流淌的铜液里浮出七盏人皮灯笼。灯笼上缺失的面孔开始渗血,血珠汇聚成知府夫人的画像。
"原来是她!"凉白震碎袭来的青铜箭矢。记忆中的翡翠步摇突然与画像中的金簪重合,"当年喂我喝安神汤的..."
肉壁突然撕裂,戴着青铜面具的妇人踏着血浪现身。她罗裙下伸出无数脐带,每根脐带末端都连着具婴儿干尸。花梨的毒牙咬碎三根脐带,却发现断裂处涌出的竟是凉白的银血。
"二十年喂养,总算成熟了。"妇人揭下面具,右脸布满与凉白相同的龙鳞,"乖儿子,该把逆鳞还给为娘了。"
花梨突然甩出披帛缠住妇人脖颈,萝莉身躯在毒雾中幻化出九尾虚影:"云贵妃竟然还没死?!还把龙鳞种在自己身上了!她后颈..."
凉白的龙爪己刺入妇人脊背,指尖却触到熟悉的鳞纹。当年被植入脊椎的龙鳞正在妇人皮下蠕动,每一片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妇人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嘴角咧到耳根:"为娘可是用心头血养了你二十年啊。"
花梨的兽耳突然竖起。她翻身跃上横梁,尾尖骨针暴雨般倾泻:"头顶!她在用脐带连接地脉!"
密室穹顶轰然破碎,月光透过青铜珊瑚树照下森白骨架。那具悬浮的龙骨缺失的逆鳞位置,正嵌着凉白七岁时被剜去的右眼。妇人周身脐带突然扎入龙骨,整具龙尸开始滋生血肉。
"快毁掉眼珠!"花梨的萝莉身躯开始透明化,毒雾凝成实体锁链捆住龙爪,"她在用你的眼复活咒龙!"
凉白撕裂胸前的鳞甲,银血凝成长枪贯穿龙骨。飞溅的碎骨却自动重组,沾染银血后化作漫天龙鳞匕首。妇人癫狂的笑声中,花梨突然被五把匕首钉在肉壁上,鹅黄襦裙浸透青金色毒血。
"小梨!"凉白的竖瞳迸出血泪。龙化程度突然暴涨,额角刺出的骨刺挑飞三根脐带。
花梨染血的嘴角却勾起弧度。她任由毒血渗入肉壁,被钉住的手腕突然化作藤蔓:"傻龙...我等的就是她血脉相连的瞬间..."
整间密室的肉壁突然开花,翡翠色的花蕊中伸出无数毒刺。妇人惨叫着想斩断脐带,却发现龙骨早己和她的血脉融为一体。花梨的萝莉身躯在毒雾中重组,双马尾散开成漫天毒蛇,将妇人层层缠成茧蛹。
"你以为我在棺材里中毒是意外?"小萝莉踩着毒蛇走向凉白,脚踝银铃叮当,"从碰到你银血那刻起,我的毒就在反向侵蚀咒胎..."
凉白突然抱住她滚向右侧。妇人自爆产生的青铜碎片擦过发梢,在墙面拼出完整的青州龙脉图。图中标注的囚龙井位置,正是凉白当年被捡到的破庙。
花梨的尾巴尖扫过井口图案,细鳞突然片片倒竖:"井底有东西在呼应你的逆鳞..."
整座地宫开始崩塌。凉白护着花梨在坠落的青铜碎块间腾挪,龙化的右臂不断渗血。当他们冲出地面时,晨曦正照在府衙废墟上——所有建筑都笼罩在青铜珊瑚组成的囚笼中,每根枝桠都挂着盏跳动的人心灯。
花梨的兽耳突然转向西郊。变成萝莉后更敏锐的妖瞳看清了五十里外的异象:破庙遗址上空悬浮着倒立的青铜城,街巷布局与二十年前的青州府衙完全相同。
"是逆鳞冢..."凉白的龙鳞发出共鸣震颤,"那些失踪的衙役..."
小萝莉的毒雾化作青鸾坐骑,抓起凉白跃上鸟背:"抓紧了!那鬼城在吸你的血生长——"
晨风掀起花梨的双马尾,发丝间闪烁的毒晶折射出七彩光晕。凉白低头看向掌心,昨夜被青铜锁链贯穿的伤口里,不知何时生出了一瓣与她同源的翡翠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