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灯辉光穿透兵俑额间族徽的刹那,凉白看清了嵌在纹路深处的星晷刻痕。花梨的护心鳞在灯焰中浮空旋转,鳞片边缘割裂时空,将太和殿穹顶化作浑天星幕。蜕变为御姐形态的她凌空而立,龙尾扫过的轨迹在空中凝成金色卦象。
"震宫有变!"花梨清喝示警。凉白几乎同时掷出镇星杵,青铜器贯穿九重星幕,钉在震位浮现的青铜晷盘上。
晷针突然逆向飞旋,掀起的时空乱流中,两人看见老皇帝正在祭天鼎前剜出自己的心脏。
诡异的是,那颗心脏表面布满星砂纹路,跳动的节奏竟与花梨的龙息完全同步。凉白的烛龙目突然刺痛,他看见皇帝胸腔内盘踞的星砂母虫——虫身每道环节都刻着云氏先祖的生辰!
"坎离归位!"花梨的龙爪撕开虚空,蜕变后的应龙之力凝成冰火双翼。她俯冲时带起的罡风掀翻三百兵俑,足尖踏碎晷盘的瞬间,整座太和殿地砖突然透明。
地下千米处,沉睡的洪荒龙脉睁开琥珀色竖瞳,瞳孔中映出的竟是月见璃消散前结印的手势。
凉白突然呕出暗金血液,血珠坠地即成星砂。他这才惊觉自己心脉早己被星砂侵蚀,镇星杵上的月见璃星纹突然暴涨,化作锁链捆住他逐渐砂化的右臂。
花梨的逆鳞感应到危机,自发离体凝成斩魄刀,刀锋过处星砂锁链尽断。
"用这个!"她将护心鳞拍入凉白胸口,鳞片上的《洛书》卦象开始逆向流转。蜕变的应龙精血注入凉白经脉,与星砂展开激烈厮杀。两人脚下浮现出巨大的太极阵图,阴鱼是凉白逸散的星砂,阳鱼则是花梨的龙炎。
祭天鼎突然发出裂帛之音,鼎身上的浮雕尽数活化。三百龙族魂魄凝成实体,额间却都嵌着云氏族徽。花梨的银发在狂风中散开,每根发丝都缠绕着星月藤,藤蔓刺入龙魂天灵盖的瞬间,她看到了被篡改的记忆——这些龙族竟自愿将逆鳞献给云氏!
凉白趁机咬破舌尖,混合龙血与星砂在空中绘出往生阵。阵成刹那,太极图阴阳双鱼逆转,星砂母虫在皇帝体内发出尖啸。花梨的龙尾扫过祭天鼎,鼎中沸腾的魂液突然凝固,浮现出完整的周天星斗阵图。
"破军在西!"她撕裂空间抓出龙骨弓,箭尖缠绕着月见璃消散时的星辉。凉白同步催动烛龙目,青光为箭矢镀上破障咒文。当箭矢穿透皇帝胸膛时,星砂母虫爆裂成的血雾中,竟浮现出云氏祠堂的虚影。
虚影中的牌位突然倾倒,露出下方深藏的青铜匣。匣内《星骸遗诏》自动展开,诏书上的玉玺印鉴正在吞噬花梨的应龙之气。
凉白暴起夺诏,指尖触及绢帛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洪流决堤——原来所谓遗诏,正是他三百世前亲手写下的赎罪书!
花梨的逆鳞在此刻发出共鸣,蜕变后的应龙真身完全显现。她撕碎遗诏的刹那,整个皇城的星轨突然归正,那些被污染的龙脉开始焕发生机。当最后一缕星砂从凉白体内排出时,祭天鼎轰然炸裂,鼎中浮现出月见璃完整的魂灯。
"姐姐..."花梨握住魂灯的手微微颤抖。灯芯跳动的火焰里,月见璃最后的微笑与星月阁的星河同时闪现。
凉白沉默地划开手腕,以烛龙心血重绘养魂阵,却发现阵纹始终无法闭合——星轨修正后的世界,早己容不下本应消散的魂魄。
破晓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太和殿的琉璃瓦。花梨将魂灯系在腰间,蜕变后的修长身影沐在晨光中宛如战神。凉白拾起镇星杵转身离去,两人背道而行的身影在地上拖出参商二星的轨迹。
这场延续三百世的星陨之劫,终以星砂尽散告终,唯有皇城地砖缝隙渗出的金褐色残渣,还记载着曾有位星月阁少女在此燃尽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