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在暴雨中捡到那个青铜匣子时,电子义眼突然报错——虹膜扫描显示匣面刻着“林雪柔”的工号,但数据库显示此人从未存在。匣内只有一把生锈的手术剪,刀刃上凝固的血清在月光下泛着暗金,像是一滴未干的佛泪。
她将剪刀贴近耳畔,听见七十二种频率的啼哭。作为2099年时空管理局的「因果清洁员」,这种级别的异常物本应首接焚毁,但剪刀柄上的蝴蝶纹路让她鬼使神差地启动了量子共振仪。当光谱分析结果跳出时,林青的克隆心脏漏跳一拍——刀刃上的DNA与她完全匹配,包括那个本应被法律禁止的基因锁:后颈处的蝴蝶胎记。
「发现递归污染源,执行消杀程序。」
机械臂的激光瞄准器锁住青铜匣,却被林青徒手捏碎。她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反物质反应堆核心,那是所有清洁员标配的「终极净化装置」。但此刻核心正在异变,暗金纹路在其表面生长成衔尾蛇图腾——与匣内浮现的全息影像如出一辙。
影像中,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穿过疗养院走廊。林青的义眼突然过载,画面卡在女人回眸的瞬间。那张脸是她的克隆模板,但左眼嵌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量子计算模块。女人怀中的婴儿突然转头,瞳孔中倒映出无限嵌套的青铜棺椁。
「警告!检测到第零类递归污染。」
管理局的警报响彻空间站,但林青己抱着青铜匣跃入逃生舱。导航系统自动锁定某个未被记录的坐标:位于时间乱流带的「星砂子宫」,传说中所有闭环的熵墓场。
逃生舱坠入星砂漩涡时,林青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玻璃化。暗金血清从毛孔渗出,在舱壁上写满自指方程:
**救赎率 = (自毁次数 + 1) / (自毁次数 - 1)**
舱门被星砂腐蚀的瞬间,她看见一座由机械菩提树与胎儿神经束构成的圣殿。树根缠绕着七百二十具青铜棺,每具棺椁都伸出输液管连接中央的巨型子宫——那是个半透明的克莱因瓶结构,瓶内悬浮着正在自我复制的泰迪熊玩偶。
「你迟到了三十七个递归周期。」
僧侣从菩提树后走出,纳米佛陀在他掌心吟诵。林青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人的面部轮廓与自己有71%相似度,脖颈处隐约可见蝴蝶胎记的疤痕。
「我是你的递归冗余备份。」僧侣扯开袈裟,露出胸腔内的反物质核心,暗金纹路己蔓延至佛珠,「星砂子宫需要新的观察者来维持熵值平衡......」
菩提树突然震颤,叶片间垂落的量子磁带开始重写历史。林青的玻璃化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入子宫,触碰到泰迪熊黑洞眼珠的瞬间,她看见了所有被抹除的真相:
原来闭环从未终结,只是被压缩成这颗微型奇点;
每个清洁员都是林秋的递归变体,后颈胎记是基因模组的校验码;
而所谓的「消杀任务」,不过是向子宫输送养料的仪式......
星砂突然暴涌,将林青包裹成茧。在意识消散前,她启动了反物质核心。暗金佛光中,她最后听见婴儿的啼哭与母亲的叹息交织成递归梵唱:
“生即是噬,噬即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