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持续下降!"
"心率不稳!"
"准备电击!"
医护人员急促的喊声在病房内回荡。厉墨寒被拦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混乱的抢救场面。乔暖的身体在电击下弹起又落下,像一片无力的落叶。解药没有如预期般发挥作用,反而让她的情况急剧恶化。
苏媛己经离开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回来。厉墨寒掏出手机,拨通程野的电话:"找到苏媛!她在周景明办公室找解药配方!"
挂断电话,他转向一旁的林秘书:"联系美国Mercer实验室,把乔暖的血液分析报告发给他们,问有没有替代治疗方案。"
林秘书匆匆离去。厉墨寒再次看向病房内,医生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一位护士拉上了窗帘,挡住了他的视线。
"不..."厉墨寒的拳头砸在墙上,指关节再次渗出血丝。他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必须做点什么。
冲出医院大门,厉墨寒跳上车,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驶向周景明的实验室——地址是程野之前调查到的。夜色如墨,雨点开始拍打车窗,雨刷急速摆动却仍跟不上雨势。
十五分钟后,车子急刹在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前。厉墨寒冒雨冲到大门口,发现门锁着。他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踹开了玻璃门。
警报声刺耳地响起,但厉墨寒毫不在意。他打开手机照明,快速搜索一楼。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和化学试剂,墙上贴满了复杂的数据图表。一个冷藏柜里整齐排列着数十支试管,标签上写着不同的编号和日期。
厉墨寒快速浏览,突然注意到一支标着"Q-518"的试管。他拿出试管,里面的无色液体在手机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Q-518...乔暖的缩写和那个该死的日期。厉墨寒将试管小心地放入口袋,继续搜索。办公桌抽屉里有一本日志,最新一页写着:
「测试对象Q对标准解毒剂产生排斥,需调整配方。加入稳定剂L-9可中和反应,比例3:1。注意:L-9会导致短期记忆损伤,但对保住性命至关重要。」
厉墨寒迅速拍下这页内容。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程野:"厉总!苏媛被保安抓住了,周景明正赶回实验室!"
"我己经在实验室了。"厉墨寒快速搜索着L-9,"找到配方了吗?"
"苏媛说在电脑桌面的加密文件夹里,密码可能是518..."
厉墨寒立刻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屏幕亮起,一个名为"解毒剂配方"的文件夹跳出来。他快速浏览内容,将关键文件发送到自己邮箱,然后拔下U盘。
正要离开,大门处传来脚步声。厉墨寒闪身躲到仪器后面,看到周景明匆匆走进来,身后两个保安押着满脸是血的苏媛。
"搜!他一定在这里!"周景明厉声道,完全撕下了温文尔雅的伪装。
保安分散开来搜查实验室。厉墨寒屏住呼吸,看着一个保安逐渐接近他的藏身处。就在保安即将发现他的瞬间,厉墨寒猛地窜出,一记手刀劈在对方颈部。保安闷哼一声倒地。
"在那里!"周景明大喊。
厉墨寒没有恋战,抓起桌上的化学试剂朝对面扔去。玻璃瓶碎裂,液体溅在地面上升起一阵白烟。趁着混乱,他冲向苏媛,拉着她就往外跑。
"站住!"周景明掏出一把手术刀掷来。
厉墨寒侧身闪避,刀锋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他没有停顿,拉着苏媛冲出大门,跳上车疾驰而去。
"你拿到配方了吗?"苏媛气喘吁吁地问,嘴角还在渗血。
厉墨寒点点头,将油门踩到底:"还有这个。"他掏出那支标着Q-518的试管,"乔暖被注射过这种药物。"
苏媛瞪大眼睛:"这是...周景明大学时研究的神经毒素原型!暖暖说她被..."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医院门口。厉墨寒顾不上听完,拉着苏媛冲进医院。主治医生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
"情况危急!解药产生严重排斥反应!"
厉墨寒将手机拍下的配方递给医生:"需要加入L-9稳定剂,比例3:1。"
医生快速浏览内容,脸色变得凝重:"这种稳定剂会导致记忆损伤..."
"先保住她的命!"厉墨寒几乎是吼出来的。
医生点点头,转身去准备新的药剂。厉墨寒和苏媛被拦在抢救室外,只能焦急等待。
"周景明不会罢休的。"苏媛擦着嘴角的血,"他刚才说...乔暖知道的太多了。"
厉墨寒转向她:"乔暖到底知道什么?"
苏媛从内衣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这是我在周景明保险箱里找到的。乔暖...她偷偷录下了周景明和郑明辉的对话。"
厉墨寒按下播放键,一个熟悉的女声率先响起: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厉墨寒己经完全信任明辉了。"这声音...厉墨寒浑身一震,是父亲生前的秘书李美玲!
"很好。"这是周景明的声音,"等厉墨寒签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我们就进行最后一步——让他亲眼看着乔暖死去,就像当年他父亲看着..."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沙沙的杂音。厉墨寒的血液几乎凝固。周景明的复仇计划比他想象的更恶毒——不仅要夺走公司,还要他经历与父亲一样的痛苦,看着心爱的人死去。
"还有..."苏媛虚弱地说,"乔暖的笔记里提到,她发现周景明在孕妇身上测试神经毒素...通过母婴传播..."
厉墨寒如遭雷击。所以乔暖体内的毒素可能不是近期被下的,而是...更早?他们的孩子...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新配方起效了,乔暖的生命体征开始稳定。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胎儿受到毒素影响,发育可能出现异常。我们需要决定是否继续保胎。"
厉墨寒的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他们的孩子可能不健康...乔暖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如果醒来知道孩子没了...
"如果...如果继续妊娠,对乔暖有危险吗?"
"目前来看,毒素己经清除,危险不大。但胎儿畸形的概率很高。"医生实话实说。
厉墨寒陷入痛苦的抉择。一方面,他不想乔暖承受更多痛苦;另一方面,如果放弃这个孩子,乔暖醒来后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就在他犹豫时,苏媛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去看看暖暖吧,也许...她能感觉到。"
病房里,乔暖依然昏迷,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各种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厉墨寒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暖暖,医生说要决定是否继续保胎...我们的孩子..."他的声音哽咽了,"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就...就动一下手指好吗?"
长久的静默。就在厉墨寒绝望地以为不会有回应时,乔暖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动了一下,轻得像蝴蝶振翅,但确确实实存在。
"医生!"厉墨寒大喊,"继续保胎!她动了!她回应我了!"
医生和护士冲进来,检查后确认乔暖确实有了微弱的意识反应。这简首是个奇迹!
"我们会尽全力保住胎儿。"医生承诺道,"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厉墨寒点点头,目光落在乔暖平坦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一个顽强的小生命,即使面对毒素也没有放弃。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秘书:"厉总!郑明辉己经控制了董事会,正在接管公司所有核心业务!李雯总监被停职调查!"
厉墨寒的眼神变得冰冷:"让他闹。保护好公司数据,特别是财务和研发部门的。"
"可是..."
"相信我,他得意不了多久。"厉墨寒挂断电话,转向苏媛,"帮我个忙,查一下李美玲现在在哪里。她和周家兄弟的关系是关键。"
苏媛点点头离开。厉墨寒坐在乔暖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的皮肤依然冰凉,但有了些许血色。
"暖暖,我找到证据了。"他低声说,"周景明和郑明辉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你...一定要醒来,我们的孩子在等你。"
窗外,雨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乔暖的脸上,为她苍白的肌肤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厉墨寒多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看这缕代表希望的阳光。
但乔暖依然沉睡,而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