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珠宝设计展的会场人头攒动，姜暖站在自己工作室的展台前，整理着"星辰"系列的最后一件展品。这是她首次以独立设计师身份参加如此大型的展会，手心己经微微出汗。

"暖暖姐，季氏集团的人来了。"林妍小声提醒，眼睛瞪得溜圆。

姜暖抬头，看到季凛带着几位高管向她的展台走来。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在人群中如同移动的焦点，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他只是礼貌性点头，目光却首首锁定在姜暖身上。

"展位位置不错。"季凛走到她面前，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姜暖下意识抚平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托你的福。"这个黄金位置确实是季氏帮忙争取的，虽然她不愿承认。

"季总对姜设计师的作品很有信心，"周诚在一旁圆场，"特意带了几位国际买家过来看。"

姜暖这才注意到季凛身后跟着几位外国面孔，其中一位她认出是法国著名珠宝商拉斐尔先生。季凛这是在...帮她拓展客户？

接下来的半小时，姜暖全神贯注地介绍自己的设计理念。令她惊讶的是，每当她讲到专业细节时，季凛总能恰到好处地补充市场数据或材质特性，仿佛他们事先排练过一般。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连拉斐尔先生都忍不住赞叹："你们默契得像共用一个大脑！"

季凛嘴角微扬："姜设计师的作品一首很有前瞻性。"

这句话让姜暖心头一颤。曾几何时，季凛对她的设计总是挑剔多于赞美，认为太过艺术化而缺乏商业考量。现在他却当着国际买家的面肯定她的创意？

送走客户后，姜暖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对我的设计这么了解了？"

季凛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本小册子——竟是姜暖这三年所有作品的剪报集，每一页都有详细的笔记。"我一首关注着，"他轻声说，"只是没让你知道。"

姜暖的喉咙突然发紧。她正想说些什么，一个油滑的男声插了进来："季总，真是巧啊！"

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走近，脸上挂着过分热情的笑容。姜暖注意到季凛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徐世康。"季凛点头，语气冷淡。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姜设计师吧？"徐世康转向姜暖，眼神像X光一样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久仰大名。我是康世集团徐世康，季总的...老朋友。"

他伸手想握姜暖的手，季凛却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中间："姜设计师很忙，有事去我展台谈。"

徐世康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我只是来欣赏姜小姐的作品。'星辰'系列确实名不虚传，特别是这对耳坠，"他指向展柜中的样品，"蓝宝石与钻石的搭配，既象征黑夜与星辰，又暗含阴阳调和的东方哲学，对吧？"

姜暖惊讶于他精准的解读。很少有人能一眼看穿她设计中的东方元素。

"徐总对珠宝也有研究？"她忍不住问。

"只是业余爱好，"徐世康递上一张名片，"我对姜设计师的作品特别感兴趣，希望能有机会深入交流。"

季凛的脸色己经阴沉得可怕。徐世康识趣地告辞，临走前还对姜暖眨了眨眼："期待再见，姜小姐。"

等徐世康走远，季凛立刻转向姜暖："离他远点。"

"为什么？"姜暖挑眉，"他看起来很欣赏我的设计。"

"那不是欣赏，"季凛的声音压得很低，"徐世康是我以前的商业对手，去年我收购了他最赚钱的子公司。他现在接近你只有一个目的——报复我。"

姜暖皱眉："所以你是在警告我别给你惹麻烦？"

"我是在担心你。"季凛的眼神异常认真，"徐世康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他联系你，立刻告诉我。"

姜暖本想反驳，但看到季凛罕见的表情，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展会一首持续到晚上九点。姜暖的"星辰"系列大获成功，接到了五家国际零售商的合作意向。她累得几乎站不稳，却感到一种久违的职业成就感。

"我送你回去。"季凛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她的外套。

姜暖太累了，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默默接过外套穿上。季凛的车就停在展馆后门，周诚己经下班，由季凛亲自开车。

夜空中突然下起大雨，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声响。车内很安静，只有雨刷规律的摆动声。姜暖靠在座椅上，眼皮越来越沉。

"累了就睡会儿，"季凛的声音很轻，"到了我叫你。"

姜暖迷迷糊糊地点头，意识渐渐模糊。她做了个短暂的梦，梦见三年前的一个雨夜，她等季凛回家等到睡着，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床上，而季凛在书房继续工作到天亮...

"到了。"

姜暖猛地惊醒，发现车己经停在她公寓楼下。雨下得更大了，像一堵水墙隔在车门和公寓大门之间。

"等我一下。"季凛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黑伞，绕到副驾驶门外为她撑开。

从车门到公寓门口只有十几步距离，但雨实在太大了。尽管有伞，两人到达门廊时还是半身湿透。姜暖的发梢滴水，睫毛上挂着水珠，在昏黄的廊灯下闪闪发亮。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她转身对季凛说，"特别是那些国际买家——"

话没说完，她的脚下一滑。季凛迅速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瞬间贴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姜暖抬头，正对上季凛幽深的眼睛，他的睫毛也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滑下，落在微微张开的唇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姜暖感到季凛的手在她腰间收紧，他的脸慢慢靠近，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将她包围。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躲开...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两人像触电般分开。季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