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莲花楼停在一处山涧旁休整。李莲花正在煎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傅诗淇警觉地按住剑柄,掀开车帘一看,竟是笛飞声带着金鸳盟部众迎面走来。
“李莲花。”笛飞声负手而立,开门见山道:“角丽谯是南胤人,如今在万圣道做长老。”
李莲花搅动药勺的手微微一顿:“哦?”
旁边一名金鸳盟弟子突然上前一步:“十年前,是单孤刀亲自来我盟宣战。”
药罐里的汤药突然沸腾起来,溅出几滴落在李莲花手背上。他面不改色地继续熬药:“笛盟主今日来,就为说这个?”
笛飞声目光灼灼:“我帮你找忘川花,条件是……”他缓缓抽出刀,“日后与我一战。”
傅诗淇下意识挡在李莲花身前。李莲花却轻轻推开他,笑道:“好啊。”
待笛飞声带人离去,傅诗淇皱眉道:“你真要与他比武?”
李莲花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他顿了顿,“南胤...万圣道...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
七日后,义庄。
李莲花掀开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惊讶地发现竟是笛飞声。他面色青紫,呼吸微弱,显然中了剧毒。
“诗淇,拿银子。”李莲花一边诊脉一边道。
傅诗淇从怀中取出钱袋,却在看到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时怔住了。那是个独眼的男人,衣衫褴褛,正摸索着收拾散落的纸钱。
“刘...前辈?”傅诗淇试探着唤道。
对方浑身一震,浑浊的独眼望向声源处:“谁?”
李莲花闻言抬头,认出了这位当年西顾门的人。他不动声色地继续为笛飞声施针,耳朵却竖了起来。
傅诗淇蹲下身,将一颗夜明珠放在他手中:“你要找的人还好好的活着,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
刘如今颤抖着握住夜明珠,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门主?是您?”
“我并非李相夷,却是他如今的好友。”傅诗淇轻声道。
李莲花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金鸳盟内乱,笛飞声遇袭,刘如今隐居义庄...这些事背后,恐怕都指向同一个势力。
将笛飞声安置在莲花楼后,李莲花煎了副解毒汤。药刚熬好,床榻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笛飞声茫然西顾,“你们是谁?”
李莲花与傅诗淇对视一眼。前者露出狡黠的笑容:“阿飞啊,你终于醒了!我是你表哥李莲花,这是你表嫂傅诗淇。”
傅诗淇差点被口水呛到,耳尖瞬间通红。
笛飞声皱眉:“胡说八道。”
“你看你,中毒把脑子毒坏了吧?”李莲花一脸痛心,“你从小最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每次都要抢着吃最后一块...”
“荒谬!”笛飞声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又倒抽一口冷气,“我分明记得我是...”他忽然卡住,脸色变得难看,“我是谁?”
李莲花眨眨眼:“都说了你是我表弟阿飞啊。”
傅诗淇实在看不下去,悄悄扯了扯李莲花的袖子。李莲花却变本加厉:“你小时候最爱穿花裙子,还说要嫁给村头的王铁匠...”
“闭嘴!”笛飞声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揪住李莲花的衣领,“再胡说我杀了你!”
李莲花不慌不忙地指了指他胸前的伤口:“别激动,伤口要裂开了。”
傅诗淇连忙上前分开两人,递给笛飞声一碗药:“先把药喝了吧。”
笛飞声狐疑地打量着二人,最终还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放下碗时,他忽然盯着傅诗淇:“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傅诗淇心头一跳。李莲花立刻插话:“当然见过,他是你表嫂嘛。”
“李莲花!”傅诗淇终于忍不住低喝一声。
笛飞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冷笑:“你们在骗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还没傻到相信这种鬼话。”
李莲花遗憾地咂咂嘴:“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