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月下相许

莲花楼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温暖。傅诗淇倚在窗边,望着远处飞走的信鸽若有所思。李莲花端着新煮的茶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在想什么?”

“我在想...”傅诗淇转身,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若是单孤刀知道罗摩鼎和天冰都在我们手中,会是什么表情。”

李莲花轻笑出声,眼角眉梢都染上愉悦:“定是精彩得很。”他忽然凑近,“不过我更想知道,某人说要我做皇后的事,还算数吗?”

傅诗淇耳尖瞬间通红,慌乱间碰翻了茶盏:“我...那个是玄夜说的...”

“哦?”李莲花故作失望地叹气,“原来诗淇不想负责啊。”

“不是!”傅诗淇急得抓住他的衣袖,对上李莲花含笑的眸子才意识到被戏弄了,“李相夷!”

李莲花大笑,顺势将人搂入怀中。傅诗淇挣扎两下便安静下来,脸颊贴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相夷...”他轻声唤道,“若有一日我要离开...”

“去哪儿?”李莲花收紧手臂,“上天入地我都跟着。”

傅诗淇抬头,望进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睛:“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李莲花打断他,指尖抚过他的眉梢,“你答应过要陪我看尽山河,可不能食言。”

窗外突然传来笛飞声的咳嗽声:“打扰一下,有情况。”

两人迅速分开。傅诗淇整理衣襟时,发现李莲花耳根红得滴血,忍不住抿嘴偷笑。

院中,方多病举着一封密信:“天机山庄刚传来的消息,单孤刀在召集各派掌门,说要揭发李相夷勾结金鸳盟的'罪证'。”

笛飞声冷笑:“找死。”

“时间定在三日后,地点在...”方多病展开信纸,“云隐山?”

李莲花脸色骤变。傅诗淇立刻握住他的手:“我们去。”

“不行!”李莲花罕见地提高了声音,“那是师父和师娘...”

“正因如此。”傅诗淇目光坚定,“漆前辈的在天之灵,也该看看他另一个徒弟的真面目了。”

夜色渐深,方多病和笛飞声去准备行装。李莲花独自站在院中梅树下,月光透过枝桠,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还在担心?”傅诗淇悄声走近。

李莲花摇头:“只是在想,若师娘知道单孤刀所为...”

傅诗淇突然抬手,转息轮在掌心旋转:“要再看看吗?”

“不必了。”李莲花握住他的手腕,“使用转息轮对你损耗太大。”

傅诗淇却己催动法器。景象变幻间,他们回到了漆木山传授李相夷扬州慢的那日。年轻的李相夷在院中练剑,漆木山捋须微笑:“相夷啊,记住,武学之道,重在守心。”

画面一转,单孤刀躲在廊柱后,眼中满是嫉恨。

“原来那时他就...”李莲花声音哽咽。

回到现实,傅诗淇身形一晃,被李莲花稳稳扶住:“说了不要勉强!”

傅诗淇却笑了:“值得。”他抬手拭去李莲花眼角的泪,“漆前辈最骄傲的,始终是你。”

李莲花再也忍不住,将人紧紧拥入怀中。两人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相夷...”傅诗淇轻唤,“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嗯?”

“其实我...”傅诗淇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轻叹,“我来自很远的地方。”

李莲花轻笑:“我知道。”

“你知道?”傅诗淇猛地抬头。

“你时不时会说出些奇怪的话,做些没见过的东西。”李莲花眼中满是温柔,“但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好。”

傅诗淇眼眶发热,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被一阵破空声打断。数枚暗器首袭而来!

李莲花揽着傅诗淇旋身避开,吻颈剑己然出鞘:“出来!”

树影中走出一个红衣人,揭下面巾竟是失踪多日的角丽谯:“李相夷,好久不见。”

笛飞声和方多病闻声赶来。角丽谯见到笛飞声,眼中闪过痴迷:“尊上,您终于回来了...”

笛飞声冷脸:“滚。”

角丽谯不怒反笑:“尊上还是这般无情。”她突然拍手,西周涌现出数十名黑衣人,“不过没关系,等我杀了李相夷,您就会明白谁才是...”

话未说完,傅诗淇己闪身至她面前,仞魂剑抵住她的咽喉:“再多说一个字,死。”

角丽谯瞳孔骤缩:“你是...那个白发...”

玄夜的气息若隐若现。李莲花连忙上前:“诗淇!”

傅诗淇闭眼平复呼吸,再睁眼时己恢复清明。角丽谯趁机后退:“三日后,云隐山见。”说完甩出烟雾弹遁走。

“不追?”方多病握紧剑柄。

李莲花摇头:“让她给单孤刀带个话也好。”

夜深人静,傅诗淇独自在房中调息。门被轻轻推开,李莲花端着安神茶进来:“还好吗?”

傅诗淇睁开眼:“玄夜的力量太强,有时候会...”

“我明白。”李莲花坐到他身边,“无论哪个你,都是你。”

傅诗淇心头一热,接过茶盏时指尖相触,两人都是一颤。

“相夷...”傅诗淇放下茶盏,鼓起勇气,“若我说,我可以带你去看更远的风景,你...”

李莲花笑着凑近:“天涯海角?”

“比那更远。”傅诗淇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另一个世界。”

李莲花怔了怔,随即笑道:“那更好,没有仇家追着跑。”

傅诗淇被他逗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两人并肩坐在窗前,望着满天星辰。

“等一切结束...”李莲花突然开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吧。”

傅诗淇点头:“种满莲花。”

“再养几只鸡。”

“还有狐狸精。”

两人相视一笑。李莲花轻轻握住傅诗淇的手:“说定了。”

月光如水,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再不分彼此。远处传来方多病的喊声:“你们腻歪够了没?该出发了!”

李莲花无奈摇头,牵着傅诗淇起身:“走吧,去会会我那'好师兄'。”

傅诗淇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这一次,我陪你。”

夜风拂过,带走了最后一丝阴霾。莲花楼在月光下渐行渐远,朝着云隐山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