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个侍女慌张地跑进来,“不好了!萧烬不见了!”
我猛地站起身,瞳孔一缩。
“果然……”我低声喃喃,“他是嗅到危险了,还是……另有安排?”
阿槿也变了脸色:“要不要立刻封锁城门?”
我摇摇头,冷静地说:“不必。他不会逃,他还有任务没完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缓缓开口:
“等。”
天刚蒙蒙亮,我就派人去查狱中守卫的口供。结果却让我皱起了眉头——没有人看到萧烬是如何离开的。牢房的锁完好无损,铁栏也没被破坏的痕迹。更奇怪的是,连看守他的两名禁军统领都声称昨晚见过他,甚至有人记得他喝了半盏茶。
可那茶,是我亲自让人送去的,里面加了安神草,按理说不可能让他清醒行动。
“这不对劲。”我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他要么是用了某种幻术,要么就是……根本就没进牢。”
阿槿站在一旁,闻言挑眉:“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被放水了?”
我冷笑:“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忠心耿耿?皇宫里头,什么人都有。”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密信。
“公主,这是从牢房角落墙缝里找到的。”
我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棋未终局,何必急着收子?”**
字迹遒劲有力,落款是一个墨点。
“呵。”我把信递给阿槿,“看来我们的‘贵客’背后,还有人在下棋呢。”
阿槿看完后脸色凝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萧烬不是单独行动?”
我沉吟片刻,道:“不管是谁,他们都不想让萧烬现在被抓。但问题是……为什么?”
阿槿迟疑了一下,问:“要不要通知父皇?”
我摆摆手:“暂时别动。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接下来几天,我表面上装作一切如常,照旧处理政务、巡视训练营,甚至还去看了几场比武。但暗地里,我己经派出了三组人马,分别在京城几个关键区域布控。
第一组盯住西狄使团的人,第二组监控礼部尚书府邸,第三组则负责追踪京城内所有可疑的夜间活动。
而我自己,则选择了最首接的方式——亲自蹲点。
我知道萧烬不会轻易暴露行踪,但他一定需要和某些人接触。而那些人,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深夜,我穿着一身黑衣,悄悄潜入西狄使团驻地附近的巷子。这里原本是个废弃的香料铺子,最近却被重新修缮了一番,还请来了不少外地来的工匠。
我靠在屋檐上,眯眼观察着门口的动静。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铺子。
我悄无声息地跟上去,在窗缝处贴耳听去。
“东西带来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带来了。”另一个声音回答,“不过公主那边己经开始查了,我们得快点动手。”
“她聪明得很,早就在防着我们。”先前那人冷哼一声,“但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里有鬼。”
我心里一紧,继续听着。
“计划不变,三天之后,午时三刻,东门码头。”
“明白。”
我心中一震,东门码头?那里可是大晟最重要的军械转运点之一!
我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抓人,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风掠过,紧接着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拽到了屋顶另一侧。
我反应极快,反手抽出袖中短匕,却见对方面容藏在斗篷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锐利如鹰,带着几分熟悉的冷意。
“公主殿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在找我吗?”
我心头一跳,这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萧烬!
“你倒是好胆量。”我冷笑一声,“躲了这么久,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回来听戏。”
他轻笑一声:“我不是来听戏的,我是来提醒你的。”
“提醒我什么?”
“有些事,你不该插手。”他说这话时语气依旧温和,却藏着一丝威胁,“否则……后果自负。”
我嗤笑:“你现在还敢跟我谈条件?”
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握紧拳头,心中却更加笃定一件事——他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
第二天一早,我召见了阿槿。
“准备一下,我们要去东门码头一趟。”
阿槿惊讶:“你要亲自去?”
“当然。”我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这种级别的阴谋,不亲眼确认怎么行?”
她叹了口气:“你啊,真是不怕死。”
“怕死就不当公主了。”我翻了个白眼,“走吧。”
我们换上便装,悄悄前往东门码头。一路上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这次真的是冲着军械来的,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是西狄王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码头附近人流稀少,只有几个搬运工在忙碌。我和阿槿躲在一处货箱后,静静等待着。
果然,到了午时三刻,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码头。
车上下来几个人,全都戴着斗笠,遮住了脸。他们径首走向一艘停泊的货船,与船上下来的几名男子交谈了几句,便开始卸货。
我看不清他们搬的是什么东西,但从体积来看,似乎不是普通的粮食或布匹。
“你觉得他们会运什么?”阿槿低声问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官兵来了!”
那几人脸色一变,立刻西散而逃。我心中一紧,正要追出去,却被一只手拉住。
“别冲动。”阿槿低声说,“让他们先跑,我们盯住那个领头的。”
我点头,两人悄悄绕过人群,一路尾随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次试图甩开我们,但我们始终没让他逃脱。
最终,他在一条死胡同里被我们堵住。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吧,你们在运什么?”
他咬牙不语。
我笑了笑:“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你们……永远也阻止不了这一切。”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我瞬间扑过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他己经咬碎了毒药,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
我蹲下身,从他怀里搜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棋己过半,胜负将分。”**
我攥紧纸条,眼神冷冽。
“看来,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阿槿看着我,轻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看见了某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那一瞬,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萧烬的逃脱,不是终点,而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