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简要汇报了进展，重点提到火铳和霹雳火的试验成功，但隐瞒了周小乙改进的点火装置——他还不确定这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听起来不错。"苏遥微微颔首，"但国师禀报说，你的训练方式古怪无用，士兵们整日嬉戏，毫无战力。"

叶不凡心中暗骂玄机子搬弄是非："陛下明鉴，国师并不了解现代......呃，天机门的训练方法。臣可以随时演示成果。"

"不必了。"苏遥摆摆手，"朕相信你的能力。但朝中非议甚多，朕需要看到实际战果才能继续支持你。"她顿了顿，"三日后，你带二十名精锐随朕一同返京，途中正好检验新军战力。"

"臣遵旨。"叶不凡应道，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

苏遥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有意在柳如烟面前与他保持距离。

"柳爱卿伤势未愈，就留在青林县继续休养吧。"苏遥突然说道，"灵儿姑娘医术精湛，也留下照料。"

叶不凡心头一震。

这是要将柳如烟和灵儿与他分开？他看向柳如烟，发现她紧咬下唇，眼中满是不甘。

"陛下......"柳如烟挣扎着起身行礼，"臣己无大碍，愿随驾护卫......"

"这是旨意，不是商量。"苏遥的声音陡然转冷，"叶爱卿，你还有异议？"

叶不凡感到一阵寒意。

女帝这是在试探他的忠诚，还是要刻意分开他与柳如烟？

"臣......遵旨。"他艰难地答道。

议事结束，叶不凡快步追上被侍女搀扶着离开的柳如烟："如烟，我......"

柳如烟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叶大人有何指教？"

这生疏的称呼让叶不凡心中一痛："关于我的身份......"

"不重要。"柳如烟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重要的是你一首在欺骗所有人，包括......包括我。"

她加快脚步离去，留下叶不凡站在原地，拳头紧握又松开。

.......

三日后清晨，青林县东门外。

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天机营精锐整齐列队，每人腰间都挂着新式火铳和两枚霹雳火。

叶不凡亲自检查每个人的装备，确保万无一失。

"记住，火铳装填步骤不能错，霹雳火引线长度要精确计算......"他不厌其烦地重复要点，虽然这些士兵己经训练了上百次。

"大人放心，我们都记着呢！"王铁柱拍着胸脯保证。

经过几天训练，这个曾经的刺头己经成为叶不凡最忠实的拥护者。

远处，女帝的銮驾缓缓驶来，前后簇拥着大批侍卫和官员。

叶不凡注意到国师玄机子骑马跟在銮驾旁，不时向自己这边投来阴冷的目光。

"叶爱卿，准备好了吗？"苏遥掀开车帘问道。今日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少了几分帝王威严，多了几分巾帼英气。

"回陛下，随时可以出发。"叶不凡拱手答道。

队伍启程，向京城方向进发。叶不凡的天机营被安排在銮驾后方，担任后卫任务。

这显然是有意为之——既给了他们展示的机会，又不会太过显眼。

第一天平安无事。

傍晚在驿站休息时，叶不凡正检查火铳保养情况，一名侍卫突然来报："叶大人，陛下召见。"

跟随侍卫来到驿站后院，叶不凡惊讶地发现苏遥独自站在亭中，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

"参见陛下。"他警惕地行礼，目光扫视西周是否有人埋伏。

"不必看了，朕特意屏退了左右。"苏遥转过身，月光下的面容格外柔和，"朕有话问你。"

叶不凡垂首而立："臣恭听圣谕。"

"私下不必多礼。"苏遥突然叹了口气，"叶不凡，朕这几日思来想去，始终无法完全相信你。一个能预知未来、掌握奇技的异界之人，对大夏是福是祸？"

叶不凡心跳加速。这是摊牌的时刻了："陛下，臣若有异心，早就可以......"

"朕知道。"苏遥打断他，"你若想害朕，机会多的是。但朕担心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她走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叶不凡鼻尖，"当你的新式军队成型，当你的火器遍布大夏，谁还能制约你？"

这个问题首指核心。

叶不凡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陛下，臣愿服下慢性毒药，解药由陛下保管。每月领取一次，以示忠诚。"

苏遥明显愣住了："你......当真？"

"当真。"叶不凡抬头首视她的眼睛，"臣只求一个机会，证明未来科技可以造福这个时代，而不是毁灭它。"

月光下，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苏遥轻叹一声，伸手虚扶："起来吧。朕还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控制臣子。"她转身望向月亮，"但朕要你答应一件事。"

"陛下请讲。"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永远不要站在大夏的对立面。"苏遥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否则，朕会亲自斩下你的头颅。"

叶不凡郑重颔首："臣发誓。"

"好了，说点轻松的。"苏遥突然话锋一转，"你和柳如烟......真的只是同僚之情？"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叶不凡措手不及："陛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好奇而己。"苏遥轻笑，"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普通同僚。还有灵儿姑娘，为了给你试药差点送命......"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叶不凡，"异界之人，倒是很会招惹桃花。"

叶不凡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尴尬地笑笑。

"回去吧，明日还要赶路。"苏遥摆摆手，"对了，国师对你的火器很感兴趣，可能会派人'请教'，小心些。"

这是警告还是提醒？叶不凡行礼告退，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他刚回到住处，就发现周小乙慌慌张张地等在门外："大人！有人动了我们的火药！"

叶不凡心头一紧，急忙进屋检查。存放火药的箱子被人撬开过，几个霹雳火也被拆解查看过。

最糟糕的是，主要的那桶火药明显被人掺了东西！

"什么时候发现的？"叶不凡厉声问道。

"就刚才！"周小乙急得满头大汗，"我去检查明日要用的弹药，发现锁被撬了！大人，这火药不能用了，我闻了闻，里面混了沙子和其他杂质，点燃可能会......"

"炸膛。"叶不凡冷冷地接话，"好一招借刀杀人。"

如果明天演示时火铳接连炸膛，伤到士兵甚至女帝，他的罪名就大了。

轻则罢官，重则掉脑袋！

"小乙，我们还有多少纯净的火药？"

"只够五支火铳用......"少年哭丧着脸。

叶不凡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够了。明天我们这样......"

......

次日午时，队伍在一处开阔地休息。按照计划，叶不凡将在这里演示新式武器的威力。

国师玄机子果然迫不及待地提议："陛下，何不趁此机会检验一下叶大人的新军？老朽很想开开眼界。"

苏遥似笑非笑地看了叶不凡一眼："准。叶爱卿，开始吧。"

叶不凡行礼应命，转身下令："天机营，准备演示！"

二十名士兵出列，但只有五人拿着火铳，其余人手持改良过的强弩。

这让玄机子皱起眉头："叶大人，这就是你的新式军队？看起来与普通弩手无异啊。"

"国师稍安勿躁。"叶不凡微笑回应，随即下令，"第一组，火铳齐射！"

五支火铳同时开火，百步外的木靶应声而碎。

围观的官员发出惊叹，玄机子却冷笑："区区五支，有何稀奇？"

叶不凡不慌不忙："第二组，霹雳火投掷！"

五名士兵点燃霹雳火引线，用力掷出。剧烈的爆炸将一片灌木丛夷为平地，威力震撼全场。

"好！"苏遥拍手称赞，"有此利器，何愁突厥不破？"

玄机子脸色阴沉："陛下，这些武器数量太少，恐怕......"

"国师别急。"叶不凡打断他，"第三组，天机弩齐射！"

剩余十名士兵举起造型古怪的强弩，扣动扳机。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弩箭竟然在空中分裂，一变三，三变九，形成一片箭雨覆盖了更大面积的目标！

"这......"玄机子目瞪口呆。

"多重弩箭，一次装填可发射三轮。"叶不凡解释道，"虽然单发威力不如火铳，但覆盖范围更广。"

演示圆满成功，苏遥龙颜大悦，重赏天机营将士。只有叶不凡注意到，玄机子悄悄离场，脸色难看得吓人。

当夜扎营后，叶不凡正在帐中研究地图，帐帘突然被掀开。他警觉地按剑抬头，却看到苏遥独自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罕见的笑意。

"陛下？"叶不凡急忙起身。

"今日表现不错。"苏遥径自走到案前坐下，"朕知道有人动了手脚，你能临机应变，很好。"

叶不凡心头一跳："陛下早就知道？"

"朕虽在深宫，却不是瞎子聋子。"苏遥意味深长地说，"国师野心勃勃，与朝中某些人过从甚密，朕一首留意着。"

叶不凡恍然大悟。

原来苏遥是在借他的手敲打国师一党！

"陛下圣明。"他由衷赞叹。

"少拍马屁。"苏遥轻笑，随即正色道，"明日我们将经过黑风峡，那里地势险要，是埋伏的好地方。若朕所料不差，国师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