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在黑色作战靴下发出细碎的碾压声,如同死神的低语。林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唐雪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带着明显的颤抖。他能感觉到女孩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掌心全是冷汗。苏凛则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军刺在指间灵活翻转,刀刃折射的冷光映出她紧抿的嘴角和眼底跳动的警惕。
“他们是‘夜枭’,专门搜刮幸存者物资的武装团伙。” 苏凛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匕首,每个字都透着刺骨寒意。她故意将军刺在掌心拍了拍,发出清脆的 “啪啪” 声,挑衅意味十足。
为首的面具男人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胸前的金属徽章在硝烟中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一只展翅的枭鸟,喙中叼着滴血的齿轮,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嗜血本性。“把箱子留下,人可以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生锈的铁皮,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裹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宇低头瞥了眼怀中的军绿色箱子,箱角还沾着变异男人的黑色黏液,此刻正诡异地发出荧光,顺着缝隙缓缓往下爬。他忽然想起在手术台边,那根导管连接的仪器发出的 “滴答” 声,像是某种倒计时。“想要,就来拿。” 他故意晃了晃箱子,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余光却在快速扫过右侧废弃停车场 —— 那里的汽车残骸高低错落,刚好能形成天然的掩体。
面具男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如同夜枭的啼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一挥手,三个手持电击长棍的手下如恶犬般扑来。唐雪猛地拽住林宇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的装备经过改装,普通武器根本伤不了!”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林宇的皮肤,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电光火石间,苏凛的三把飞刀己经脱手而出,“叮!叮!叮!” 金属撞击声接连响起,飞刀精准钉在打手的防弹面罩上,溅起一串火星。林宇趁机将箱子抛向苏凛,大喊:“接着!” 自己抄起地上扭曲的钢筋,手臂上的旧伤疤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烫。钢筋与长棍相撞的瞬间,强烈的电流顺着金属传遍全身,林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
“小心!” 唐雪突然尖叫一声,抄起便利店顺来的灭火器冲上前。白色泡沫如汹涌的潮水喷在打手脸上,对方慌乱间按下电击开关,电流却顺着湿漉漉的面罩反窜回自己身上。他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嘴里冒出阵阵白烟。林宇强忍着手臂的麻痹,捡起长棍,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面具男。
面具男轻松格挡,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得林宇耳膜生疼,鼻腔里瞬间充满铁锈味。“有点意思。” 男人抬手扯下面具,半张布满机械义肢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右眼猩红的电子光闪烁不定,“但你们以为,我只是来抢物资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机械义肢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 “嗡嗡” 声,指关节弹出寒光闪闪的刀刃。
远处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丧钟。林宇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那些被燃烧弹夷为平地的街区,幸存者们在火海中的惨叫,还有首升机上夜枭标志在火光中的狞笑。
苏凛突然抓住林宇衣领,将他拽到一辆报废车后,战术背心蹭过车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看到对面楼顶的信号塔了吗?” 她扯开背心,露出缠满雷管的腰带,雷管上的红色指示灯像一排警惕的眼睛,“我在实验室偷听到,他们要炸掉整个市中心,把所有变异体引到地下实验室!” 她的声音急促而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唐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住颤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的目光在林宇和苏凛之间来回游移,像是溺水者寻找救命稻草。
林宇盯着天空中逐渐逼近的首升机,机身的阴影己经开始笼罩街道。前世那些关于夜枭背后神秘势力的传闻在脑海中翻涌,他握紧长棍,虎口被磨得生疼:“反客为主。苏凛,你负责炸掉信号塔,阻止他们的计划;唐雪,找机会破解箱子里的导管数据;我去拖住这些杂碎。”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 这几乎是一场必死的赌局。
苏凛挑眉,军刺抵住林宇下巴,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后仰:“你就这么相信我?”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将林宇看穿。
“不信也得信。” 林宇露出带着血腥味的笑,牙齿间还残留着被震破的口腔黏膜的疼痛,“毕竟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伸手拍开苏凛的军刺,动作看似随意,却暗藏戒备。
首升机开始降低高度,舱门打开的瞬间,带着倒钩的绳索如毒蛇般射向地面。林宇握紧长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身后传来苏凛的冷笑:“活着回来,我还有很多关于实验室的事,没告诉你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林宇心头。
硝烟弥漫的街道上,三方势力的交锋正式拉开帷幕。而在城市的地下深处,那座隐藏着丧尸病毒终极秘密的实验室,正闪烁着诡异的幽光,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