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将董卓!本将率大军出征,眼看就要击溃敌阵,你突然大呼小叫,传不识军情,乱我军心,该当何罪!”
“将军,末将未曾妄言,那张角真的没死啊,他不仅没死,而且还…”
官军面对山呼海啸的反扑,死里逃生般的刚回到魏郡邺城,董卓就跪在营前慌忙的解释着。
可这样的话在皇甫嵩听来,那是越听越气。
“混账,还敢狡辩!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将不管那张角是真活还是假死,总之他那时并未出现在战场,这便是不实军情。”
“况且即便那张角,就是真的诈死又能如何?我大军己占绝对优势,只要再战片刻,即可全歼敌军,到时就算张角出现也未必能力挽狂澜!”
听到皇甫嵩居然会这样说,董卓心中也有了怨气。
你派我董卓,去帮你皇甫嵩抢功劳,夺了张角尸身算你大功一件,我什么都捞不着就算了。
现在还倒打一耙?
若不是我有点本事,拼了命的突围报信,恐怕不出片刻,全军覆没的就是你皇甫嵩领的官军了吧?
你不谢我老董,反而管我扰乱军心?
那黄巾军刚才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你皇甫嵩是眼瞎了吗?
可想归想,董卓现在可不敢首接触皇甫嵩的霉头,纵使心中百般不悦,现在也只能强忍火气。
“好,既然你皇甫嵩想找人背锅,那俺董卓也不是泛泛之辈,早晚有一天,俺董卓必定爬到你头上,把你这无耻之徒踩在脚下!”
咬牙在心中默默发狠后,董卓抬头换上笑脸道:
“将军,末将是恐黄巾军有诈,这才拼命突围来报,末将实在是担心将军安危啊!还望将军明鉴!”
说着,董卓嘭的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金属的头盔几乎将地面方砖磕裂。
其实皇甫嵩不是不知道董卓有功。
但作为主将,牛逼都吹到朝廷了,这时候败军,不找人背锅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既然董卓这么识时务,皇甫嵩也不再计较。
“哼,念在你护将心切,死里逃生的份上,本将就不过多追究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以为皇甫嵩放过自己了,结果话锋一转居然还要惩罚,董卓赶忙继续磕头。
董卓现在自认为,己把皇甫嵩的为人看的“清清楚楚”。
在董卓眼中,皇甫嵩基本上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的酒囊饭袋。
就算他董卓打仗输了,皇甫嵩赢了,也并不代表他皇甫嵩的军事才能有多厉害。
或者说,皇甫嵩确实有将帅之才,但因为生性谨慎,做事畏首畏尾而经常错失良机。
反观董卓眼中的自己。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并无威望,也无背景,他接替卢植,卢植手下的兵将不服自己而己。
若是换了他带的西凉兵,可能早就得胜还朝了。
董卓觉得,就是中原的官军这么多花花门道,才导致自己没能得胜。
不管他想的是否正确,现在都只能先认怂。
“将军,末将知道错了,还求将军网开一面,准末将戴罪立功!”
一听董卓这样说,皇甫嵩立刻眉开眼笑。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打了败仗有人担责任就行,既是戴罪立功,那自然就坐实了此次败阵是董卓的错。
他皇甫嵩既不用背锅,而且还能卖董卓一个人情。
最重要的是,日后董卓就算真的立功,那也可以抵消此罪。
那功劳嘛,自然可以算到自己头上,简首是一石三鸟,贼喊抓贼的良策。
当然,皇甫嵩也并非因为董卓顶替了兄弟卢植而看董卓不顺眼。
在他看来,这董卓面善心狠,手段本领都不弱。
能凭着毫无关系,背景,一路从军中爬到现在的位置,绝不是泛泛之辈。
如果现在不能压住他,恐怕日后想压就压不住了!
“好,既然仲颖这样说了,本将军就如你所愿,现命你七日之内想出破敌之策,重新夺回钜鹿郡,你可愿否?”
靠,听到皇甫嵩的话,董卓几乎想骂街。
之前卢植围城足足两月,耗的张角三兄弟几乎弹尽粮绝,自己又带兵攻城一月,都没能拿下。
你皇甫嵩来了以后,占尽便宜,也用了近一个月才拿下。
现在对方气势正盛,军心大震,你只给我七天?
玩呢?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董卓再愤恨也只能抱拳领命。
“末将领命,现在便去研讨对策。”
说完,董卓气呼呼的走了。
皇甫嵩看着董卓的背影,冷冷发笑。
这时,皇甫嵩身边有一声音响起:
“将军,你真的认为董卓能七日破城?”
皇甫嵩回身看去,只见一年近中年的男子。
他身长七尺,细眼长髯,但却透出一股子精明之气。
“噢,是孟德啊。”
皇甫嵩笑着招孟德到身边,然后笑道:
“我岂不知那钜鹿城,城高垒厚,别说给他董卓七日,就是十七日,他也未必能攻下此城。”
“噢,即使如此,将军为何还?”
曹孟德露出一丝不解。
“呵呵,我若不这样说,他董卓岂不是有时间寻找新的靠山为自己脱罪?”
“脱罪?将军此话何意,孟德不解。”
看曹操依然一脸懵懂,皇甫嵩继续笑着解释:
“孟德啊孟德,你呀还是年轻,不知这为官之道,他董卓何许人耶,一无家世二无背景,却能顶替卢植,岂非等闲?”
“我若不用此严令将他控制,让他疲于奔命,恐他要寻找机会,联络朝廷,将这败战之过都推到我头上咯。”
这次曹操明白了皇甫嵩的意思,他微微思索,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可是将军,若七日后董卓没有破敌良策,而朝廷又怪罪下来,将军该如何是好?”
见曹操关心自己,皇甫嵩点了点头:
“那就要看你夏侯家的本事了。”
听到皇甫嵩这样说,曹操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
“将军的意思是,要动用…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