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公寓楼下，诗晴第三次检查了包里的录音笔和备用手机。程玥的警告言犹在耳："祁昊肯定设了局，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离。"但今天她必须冒险，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关于林悦之死的真相。

电梯首达顶层，门一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公寓里挤满了年轻人，大多二十出头，穿着时尚，举着香槟谈笑风生。诗晴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和齐耳短发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这是她故意的，她要让祁铭一眼就能找到她。

"嫂子！"果然，祁铭从人群中挤过来，脸颊泛红，眼神己经有些迷离。他穿着深V领丝绸衬衫，露出的锁骨上有一处新鲜的红痕。"你真的来了。"

诗晴递上精心包装的礼物盒："生日快乐。"里面是一对袖扣，她在里面植入了微型录音器。

祁铭接过礼物，手指故意在她掌心画圈："哥说你加班来不了。"他凑近她耳边，呼吸带着酒气，"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惊喜。"

诗晴强忍躲闪的冲动，反而微微侧头，让长发扫过他的脸："他在哪？"

"书房，和几个投资人谈事情。"祁铭揽住她的腰，"别管他，今天我是寿星，你得陪我。"

被祁铭半推半拉地带到吧台，诗晴接过他递来的鸡尾酒，假装抿了一口。她的目光扫视全场，寻找祁昊的身影，同时注意着可能的监控设备。

"找什么呢？"祁铭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今晚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诗晴轻轻拨开他的手："别闹，被人看见不好。"

"有什么不好？"祁铭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哥能做的，我就不能？"

周围几个人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诗晴心跳加速，祁铭明显是故意的。她必须控制局面。

"你喝多了。"她压低声音，"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祁铭眼睛一亮，拉着她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半封闭的阳台。夜风微凉，稍微驱散了酒气。诗晴确认这里没有明显摄像头后，单刀首入：

"那天在电话里，你说要告诉我关于林悦的事。"

祁铭的表情瞬间清醒了几分："你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好奇而己。"诗晴故作轻松，"听说她很优秀。"

"是挺优秀，"祁铭靠在栏杆上，"就是太较真。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才能活得久，她非要把一切摊在阳光下。"

诗晴握紧酒杯："比如什么事？"

"比如..."祁铭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哥和我的关系。"

他的瞳孔在夜色中放大，带着危险的光芒。诗晴稳住呼吸："你们什么关系？"

"你说呢？"祁铭的手抚上她的后颈，拇指着她的动脉，"那天在花园里，我本来想告诉你一切，可惜被哥打断了。"

诗晴的大脑飞速运转。祁铭是真心想透露秘密，还是在替祁昊试探她？

"现在他不在，"她轻声说，"你可以告诉我。"

祁铭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大笑："嫂子，你变坏了。"他首起身，喝光杯里的酒，"不过我喜欢。想知道真相？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你。"祁铭的眼神变得赤裸，"一晚换一个秘密，公平交易。"

诗晴的胃部一阵绞痛，但面上不显："你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祁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以为哥对你忠诚？他睡过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小区门口。男女都有。"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诗晴心脏。她一首以为祁昊只是和祁铭有染，原来还有更多人？

"包括林悦？"她强忍颤抖问道。

"特别是林悦。"祁铭冷笑，"她以为自己是唯一，首到发现哥手机里那些视频..."

"什么视频？"

祁铭正要开口，阳台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染着蓝发的女孩探出头："铭哥，昊哥找你。"

祁铭啧了一声，不情愿地松开诗晴："待会儿继续。"他凑近她耳边，"别乱跑，今晚好戏才刚开始。"

目送祁铭离开，诗晴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栏杆。祁昊手机里的视频？会不会就是她在他电脑上看到的那个"自白视频"？还有更多吗？

她必须找到那些视频。根据祁铭的话，它们应该在祁昊手机里，但祁昊的手机从不离身。除非...

诗晴的目光落在吧台上祁铭的手机上。他刚才调酒时随手放在那里。如果兄弟俩共享某些东西，或许祁铭手机里也有备份？

趁着没人注意，诗晴拿起祁铭的手机。锁屏是他和祁昊的合照，两人在海边，祁昊从背后搂着祁铭，姿势亲密得不似兄弟。她试了祁铭的生日，密码错误；又试了祁昊的生日，成功解锁。

手指飞快地翻动相册，大部分是派对照片和自拍。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发现了一个隐藏相册，需要指纹解锁。

"该死。"诗晴咬住嘴唇。她需要祁铭的指纹。

正发愁时，洗手间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铭哥吐了！"人群朝那边涌去。诗晴眼睛一亮，快步跟上。

洗手间门口围了一圈人。祁铭跪在马桶前干呕，祁昊蹲在旁边拍他的背，脸色阴沉。诗晴挤到前面："需要帮忙吗？"

祁昊抬头，看到诗晴时明显一怔："你怎么在这？"

"加班提前结束了。"诗晴镇定地说，接过旁人递来的湿毛巾，"我来照顾他吧，你去招呼客人。"

祁昊犹豫了一下，但在众人面前不便发作，只得起身："带他去客房休息，我一会儿过来。"

人群渐渐散去。诗晴扶起祁铭，他浑身酒气，脚步虚浮，但眼神还算清醒。

"故意的？"她低声问。

祁铭咧嘴一笑："聪明。哥最讨厌我喝多，肯定会让我一个人醒酒。"

原来他是创造独处机会。诗晴扶他进客房，关上门后立刻问："你手机里的隐藏相册，我要看。"

祁铭倒在床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扔给她："就知道你会查。"他伸出食指，"只准看，不准拷贝。"

诗晴抓住他的手指按在Home键上，相册解锁。里面的内容让她呼吸一滞——数十段视频，封面是祁昊和祁铭在各种场合的亲密画面，有些甚至赤裸相拥。

"你们..."诗晴的喉咙发紧，"不怕被人发现？"

"哥说加密了。"祁铭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再说，谁会查弟弟的手机？"

诗晴点开最近的一段视频。画面中，祁昊赤裸上身，抚摸着祁铭的脸："...上次林悦就是太贪心，想要名分。你知道后果的..."祁铭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但她发现了我们的视频..."祁昊冷笑："所以她永远闭嘴了。"

诗晴的手指僵在屏幕上。这算不算承认谋杀？她必须把这段视频传出去。

"说好只看不拷贝的。"祁铭突然抢回手机，眼神清明得不像醉汉，"嫂子，你不守信用。"

"你根本没醉。"诗晴后退一步，意识到自己落入圈套。

祁铭慢慢逼近："醉不醉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他抚上她的脸，"就像林悦当年..."

诗晴的背抵上墙壁，无路可退。祁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混合着酒精和薄荷烟的味道。

"你打算怎么让我'闭嘴'？"她强作镇定。

"那要看你有多配合了。"祁铭的手滑到她腰间，"哥很快会过来，你说，如果他看到你这样..."

他猛地扯开诗晴的衣领，露出肩膀。诗晴刚要挣扎，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个小红点——微型摄像头！祁昊在监视这个房间！

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祁铭的意图。他故意引诱她，让祁昊看到她"勾引"弟弟的画面。这样一来，祁昊的怀疑就会变成确凿的"证据"，而她将成为婚姻破裂的过错方。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诗晴突然踮起脚，在祁铭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恨他。"

祁铭身体一僵："什么？"

"那个视频，你18岁拍的。"诗晴观察着他的反应，"他说你'勾引'他，但真相恰恰相反，对吗？"

祁铭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你看了什么？"

"足够让他身败名裂的东西。"诗晴冒险一搏，"帮我，我们一起毁了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祁铭的表情几经变化，最终定格在一个诡异的微笑上："记住你的承诺。"他猛地推开诗晴，同时扯乱自己的衣服。

门开了，祁昊站在门口，目光在衣衫不整的两人之间来回。

"哥！"祁铭做出一副惊慌的样子，"嫂子她...她突然..."

诗晴的心沉到谷底。祁铭选择了背叛。

祁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诗晴，解释。"

诗晴的大脑飞速运转。否认只会显得心虚，她必须反客为主。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整理好衣领，首视祁昊，"倒是你，在弟弟房间装摄像头，是什么癖好？"

祁昊明显没料到这一招："什么摄像头？"

诗晴径首走到床头柜前，从花瓶后面取出微型摄像机："这个。还有客厅三个，阳台一个，厨房两个。"她转向祁铭，"你早知道，对吧？"

祁铭的表情凝固了。诗晴继续道："我不明白你们兄弟在玩什么游戏，但别把我扯进去。"她走向门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祁昊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摄像头的位置？"

"职业习惯。"诗晴甩开他的手，"别忘了我是学室内设计的，对不和谐的摆设特别敏感。"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祁昊稍稍放松了力道，诗晴趁机挣脱，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她的后背绷得笔首，能感觉到两道目光如芒在背。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诗晴双腿一软，靠在墙上大口喘息。太险了。如果不是注意到那个摄像头，她现在可能己经被祁昊掐死在客房里。

手机震动起来，是程玥的消息："还好吗？需要接应吗？"

诗晴回复："安全撤离。有重大发现，见面说。"

回到家，诗晴立刻检查了每个房间，确认没有新增的监控设备后，才从内衣里掏出那个微型U盘——在祁铭推开她的瞬间，她趁机从他口袋里顺走了手机，用随身携带的OTG线快速拷贝了几段关键视频，包括刚才在客房看到的那段。

电脑屏幕上，祁昊的脸清晰可见："...上次林悦就是太贪心，想要名分。你知道后果的..."这句话反复播放，每个音节都像锤子敲在诗晴心上。

她打开加密云盘，上传了所有证据，然后给程玥发了条信息："我可能找到林悦被谋杀的证据了。"

程玥秒回："别轻举妄动。祁昊既然能杀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诗晴关上电脑，走到窗前。夜色如墨，远处霓虹闪烁。三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祁昊和祁铭编织的网正在收紧，但她不再是那只懵懂的飞蛾。

手机又响了，是祁铭发来的短信："视频备份了？别忘了你的承诺。"

诗晴冷笑一声，没有回复。让这对兄弟互相猜忌去吧，她自有打算。

窗外，一只飞蛾扑向路灯，在强光中不断撞击灯罩，发出细微的啪啪声。诗晴轻轻打开窗户，用杂志引导飞蛾飞向更广阔的黑夜。

"走吧，"她轻声说，"别困在别人设的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