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香一口气跑出了村子好远,这才放缓了脚步。
在回家还是去县上报官这两个选择上,她有些为难。
“算了,迟则生变,我还是去县上一趟。”
既这般想,她马上放开了脚步大踏步往前去。
“要是能搭个车就好了。”
正想着,身后就有村人热情唤她:“张家的,你去哪儿呀?我们去给镇上的富人老爷送柴禾呢,这儿有位置搭你一程吧?”
“好咧!”
驴车吱呀着朝前走,阮林香和村民们说着话,心情都不由变得十分愉快起来。
“阿香,到底是一家人呢,你闹得太过了只怕名声不好听。”
阮林香眨眨眼:“叔儿,我如何闹的?”
张老太做什么了?
难道又是找村人诉苦去了?
果然这老人家就说啦,张老太方才跑到村长家去哭诉,说阮林香如何如何不懂事,闹得她几度病发心里难受的。
哭诉阮林香不孝,哭诉她为人表里不一爱做戏骗人等等诸如此类的。。
阮林香唉了一声,情绪怏怏的:“叔儿,娘那样说了,肯定有她的理。都是我做得还不够好,让她伤心了。”
“等明日吧,再养一天伤,我就去山上打老虎为她治病去。”
“唉!”她语气低落都要哭了:“要是正泉在家,我。。。”
是呢!
这张家还好意思哭!
一家的门楣全靠这个儿媳妇撑着,你有什么脸哭!
没了阮林香,你家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么?
看看你家在镇上读书的二儿子,再看看你家如花似玉的小闺女,这都是谁挣钱养的?
拿他们同眼前这个吃尽了百般苦的外人阮林香一比。
那差距可就太明显了!
这老叔儿霎时都惭愧了,喃喃着劝了她两句。
连她为何进县里都忘了问,一挥鞭子,把驴车赶得哒哒的,话那是轻易不敢乱说了
一说得不好,怕引得人家伤心,伤心之下她气得要去找张家翻脸那可如何是好?
他临到老了,可担不起拆散别人家庭的名头。
这老叔是个爱多想的,一路就这样胡乱想着把阮林香送到了城门口。
这回他态度更好了,赔着几分忐忑:“要我等你不?”
阮林香显然也恢复过来了,特别有活力:“不用啦,我找差老爷有事儿呢!”
哎哟,哎哟哎哟。。。
她竟然敢找差老爷!
什么天大的委屈要来找差老爷啊?
她来找差老爷要说法了?
老叔吓坏了!
此后更是闭紧了嘴,只当自已从来没碰到过阮林香。
老叔赶着驴一下跑没了影儿,阮林香则在县衙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不怕的。”
想想上一世张正泉等人起派耍威风的模样,她暗自给自已鼓劲儿。
昂首挺胸,淡定从容。
“我是来做好事的,大方些,勇敢些,不怕不怕。”
还是怕!
眼神不小心与门口的差役对上,阮林香吓得脚又缩了回来。
柳神婆又去了张家。
张家空前的热闹,小小的院子里坐着好些妇人。
手里忙个不停,口中则说个不停。
十里八村那么多人和事就没有这些人说不到的地方。
原本,柳神婆是很喜欢这种场合的。
在这里面,她能套出来好多情报,于她装神扮鬼算命大有益处。
但现在她没有心情掺和进去。
她数了一下人头,没看到阮林香的身影。
进去问,张家的小闺女也说阮林香出了门一直没回来。
想到瘦子口中描绘出来的女人模样。
她心里警惕起来。
不理张老太的打探,她扭身回了家,吩咐那几人道:“不等明日了,晚上的时候你们带了货就走。”
原本就说了今晚把货带走的,于是几人也没有多问。
只等天黑后就行动。
阮林香被人请到了县衙里。
县令大人亲自接待了她。
家里一对双胞胎不见,短短两日过去,他白头发都急出来了。
这回听到村民有案情来报,也不管是否与自家两个孩子有关,他就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没想到一问,竟真的与拐子有关。
“快快快,速去!”他指着阮林香,焦急吩咐道:“速速和这位义士去抓歹人。”
他竟是一刻都等不了,也不详细问,就要阮林香带着人立马去找柳神婆。
还有他自已,不顾亲眷劝说,一定要亲去。
要去那就得快!
捉他们个措手不及才好!
衙门里养着几匹马,县令大人驮着阮林香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其它几匹马则坐着身形高大有武艺的挎刀差伇。
县令的小公子也在。
就是他带侄儿们出来玩,结果把孩子给玩丢了。
他已经不知食寐了几日。
这会儿既有了线索,他必然也是要跟的。
马跑起来可比驴快多了,阮林香头一回坐马,癫得她五脏六腑要移位。
但她忍着没说。
救人要紧,癫一点没所谓的。
没所谓是没所谓。
但。。
阮林香不适的捂着嘴,她感觉自已想吐!
前头吃下去的那一只鸡,味道已经漫到喉咙来了。
她抿紧嘴,只希望这条路能短点再短点,快点到柳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