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挑拨离间

替嫁之民国少奶奶 方一宇 5618 字 2025-05-03 13:19

“第一,原来我和母亲住的凯旋路的那套小房子,我知道是叶太太你名下的,如今既然要我替你女儿嫁给花花公子,麻烦你在十天之内,将这套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应该不难吧?”

荣爱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晚晴,你嫁进陶家,陶总理一家在平京,要申海的房子做什么呢?”这套房子说值钱也算值钱,如今的市价,估计能卖三千大洋。虽然远远比不了叶公馆,可这是她名下的财产,真割肉,还是心疼的。

叶晚晴:“你们要是愿意在平京替我买一套房子也行。这样更好,婚后我也好请婆婆和妯娌、小姑子什么的,去我的房子做做客。”

荣爱玲一听,忙说:“好了,我不过是问一句,你看你,你想要凯旋路的房子,等过完年,市政衙门复职,我就让人去办,行了吧?”平京的房子,价格可不比申海便宜,到时真要在那边买,还不能买小了,必须得面子上过得去,那就不是三千大洋能办得成的事了,说不好,就得花上上万大洋。

叶晚晴:“行啊。我在贸易行做事,也常去市政办事,他们初八开工,麻烦叶太太初八办理好,命人将房契送过来。”

“回头我会去核实,托你的福,我出来做事三年,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

叶致远听着不悦,问:“还有什么条件?”

叶晚晴:“嫁给陶总理的公子,别的金的银的珍珠的首饰,我也不过问,你们爱准备多少就多少。但铺子总得给我两个吧,南京东路的铺子,父亲名下有五个,我要一个,不过分吧。另一个铺子,我也不要别的,当初叶太太哄骗我母亲,瞒着我母亲,将她名下静安寺边上的铺子卖了,如今就劳烦叶太太再买回来,落到我母亲名下。”

叶致远皱着眉,盯着荣爱玲:“那铺子不是我买给秋云的,你什么时候卖掉了?”

荣爱玲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时也没有编好理由,但叶致远已经不准备听她说了,转而问叶晚晴:“你不说,家里也会替你准备嫁妆铺子的。南京东路的铺子,你要哪一个?”

叶晚晴这时却退让一步,说:“父亲你愿意给哪个,我就要哪个。”

叶致远点头:“爱玲,回头把民生银行对面的那间铺子过到晚晴名下。”

荣爱玲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那是最大的一间,可是有两层楼的……”

叶致远:“晚晴只要一个,自然是把大的一间给她。”又问叶晚晴:“你还有什么要求?”

叶晚晴笑了:“最后一个要求,预支三千大洋给我,你们要是嫌多,可以从嫁妆的压箱钱里扣除。”

叶致远:“你要那么多现钱干什么?”

叶晚晴讽刺地笑看着叶致远:“父亲大人,只怕你不知道吧,当初叶太太将我和母亲赶去凯旋路的小宅子,当着你的面说,每月给二十大洋的生活费,其实这些年,她克扣了大半,早年母亲来叶公馆要钱,她常常克扣,母亲没有办法,就去外面接很多活做,替人洗脏衣服,也去菜市场替人杀鱼,补衣服、做鞋子,什么活儿都干,后来我发现了,主动要求我来拿钱,大概是我会撒泼打滚,她才没敢继续明着克扣,但总找理由拖,鲜少痛快给生活费。”

“母亲因为常年洗衣、杀鱼,双手泡在冷水里,又没钱治病,落下了病根。过完年,我就要送母亲去第一西医院治病,没有钱,我拿什么替母亲办入院呢?”

叶致远几乎是不敢相信,震惊地将视线落到荣爱玲脸上:“爱玲,你不是说,除了每月给她们母女二十大洋的生活费,逢年过节,你都给了过节费,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算起来,一年七八百大洋的支出,原来大半都落在你自已的口袋了?”

荣爱玲张了张嘴,没想好反驳的话。

叶晚晴抢先说:“只怕叶太太还在你面前说,我不想上大学吧。父亲,你不觉得好笑吗?我要是不想上大学,那么努力考上申海大学做什么呢?难道为了把这个名额给她的女儿,让叶晚霞好名正言顺,拿申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这个身份去申请留洋?”

叶致远一个官场上的老江湖,此时都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打懵了:“她说你念够了,想出来做事。”当时他没有多过问,因为正在升职竞争的关键期,有一次叶晚晴找到宣传部来,他也没空理女儿。

现在一想,时间可不正好对上了。

“哈哈”,叶晚晴讽刺地说:“父亲大人,你好歹也是去日本留过学的,怎么也算是喝过洋墨水的,又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怎么会这么天真呢?看来今后你得小心些,枕边人都会这样骗你,你还深信不已,最好回头查一查账,别到时候你的钱财都变成别人的了。”

荣爱玲涨红了脸,赶紧分辩:“致远,不是这样的……”

叶致远却不想听她的解释,叫住叶晚晴:“你跟我到书房去谈。”

叶晚晴爽快地应下,荣爱玲在原地看着二人进了书房,才反应过来,恨恨地说:“牙尖嘴利的丫头,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叶致远进了书房,短短几米路,就已经冷静下来了,关上房门,示意叶晚晴坐,问:“这些年你和你母亲既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不跟我说?”

叶晚晴嘲讽地笑问:“以前我也不是没找你告状啊,只不过你不相信,我每告一回状,母亲就要吃更多苦头,荣爱玲就会越发变本加厉挑我们母女的刺,她随时随地能去凯旋路的小宅子找我们的麻烦,羞辱我母亲,我怎么还敢找你告状呢。”

叶致远的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因为荣爱玲的家世,这些年有多少事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话在亲生女儿面前无法说,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你和你母亲吃的苦,如今我既知道了,以后自然不会不管。你母亲生了什么病,需要严重到入住治疗的地步?”

“咳血!”叶晚晴冷静地扔下一句:“因为在菜场不分冬天夏日的杀鱼,母亲落下了咳嗽的病症,又因为没有钱,一直拖着没治,等我高中毕业,出来找事做,有了收入,才强行送她去看诊,但是我挣的钱有限,又要租房子,又要开支,远远不够,她也只好一直接活来做,生活又开的不好,一月吃不上一回肉,白米饭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两回。”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治病,我是宁可住又破又小的房子,一年买不上一件新衣,也不会低这个头,替叶晚霞去嫁陶家公子的。”

叶晚晴的眼里满是怒火,叶致远知道她需要发泄,所以完全没有相劝的意思,任由她说出种种不满。

但叶晚晴却在这时候强行冷静下来,说:“我答应嫁给陶总理的公子,除了为母亲治病,还有一个原因。”她直视着叶致远:“我要叫叶晚霞和荣爱玲母女后悔。当年荣爱玲如何刻薄我们母女,将来要悉数还回给她们母女。”

叶致远果然不愧是自私自利到极致的男人,听到大女儿说将来要报复继室与小女儿,却没有多少愤怒,反而冷静地分析,如果大女儿能够获得陶总理一家的喜欢,在陶家立稳脚,以后自已过年带着妻女回楚州,在荣家人面前,也可以更加理直气壮了。

更重要的,当然是他的仕途,以及小儿子叶晚枫将来的前程。

叶致远说:“晚晴,爱玲那样苛刻你们母女,我是真的不知道。但凡知道一星半点,我也不会不过问。你们对她有意见,我也不会说不应该。只是既然你答应嫁给陶总理的公子,进了陶家的门,就要好好过日子。陶子砚是陶总理夫妇的幺儿,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陶子砚是从小被宠爱长大的,难免有些公子哥的脾气,你要学会包容。”

“至于你母亲住院的事,等下我让老李开车送你回去,正好过去看看你母亲,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治疗,我好让人安排单独的病房。”

叶晚晴笑了:“父亲大人,你放心,既然我决定嫁进去,自然会在陶家处好人际关系。不然将来怎么有机会,报一箭之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