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霏麻木地任由他的吻落在自已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甚至自嘲地想,睡一次和睡两次反正也没有什么差别。
而且这次应该不会再像第一次时那么疼了。
“你带避.孕套了吗?”林雨霏的声音很平静,她低头看了眼江城枫头顶的碎发,“我不想再吃那种药了,你也知道,对身体不好。”
江城枫慢慢抬起头,他看到林雨霏眼角的泪痕,伸手帮她擦了下。
其实他口袋里有,从那件事后,他每天身上都会随身带着,就是怕再伤害到林雨霏。
看到他停下,林雨霏继续说:“如果你没带,那你去买一盒吧,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你。”
她说话时,明显感觉到江城枫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
江城枫吸吸鼻子,没有任何表情地将林雨霏被绑住的手腕解开。
手刚恢复自由,她忽然感觉到一滴液体砸在了她脸颊。
林雨霏抬头,看到江城枫鼻尖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原来刚才的液体是他的泪。
那滴泪摇摇欲坠,又一次落在林雨霏脸上。
她刚想伸手去擦,就被江城枫裹着被子抱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好怕失去你......”
江城枫头埋在她颈窝里泣不成声,“我以后,会尊重你,我会尽力克制自已的脾气,不要恨我好吗?不要恨我......”
“对不起......”
看到他哭,不知道为什么,林雨霏顿时心软了下来。
她知道她该恨他,可她现在看到他在自已怀里哭泣,就怎么都恨不起来。
甚至还抬手轻轻抚摸着他后背,帮他安抚情绪。
后来江城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林雨霏只知道她半夜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她自已。
她穿上睡衣,起身走到客厅,那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
现在是夜里两点,她脑中一片清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拿出论文开始写了起来。
第二天她照常去医院上班,如果不是眼底的乌青,整个人完全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儿。
“呀!林医生,你昨晚熬夜了?”导诊台的小护士夏怡看到她青黑的眼眶,关心道。
“恩,最近事多。”她敷衍了两句,正准备去办公室时,夏怡又跟她说:“我跟你说,今天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那个新来的主任要亲自去病护区查房,可别他问起你什么的时候,你这么萎靡不振,那不是撞枪口上了!”
“他不是刚来吗?就要去下基层啊?”林雨霏笑了笑,对那个新来的主任实在是看不上。
“我听人说。”夏怡看了看左右,见没人,趴在林雨霏耳边说起了悄悄话,“院长有意让他做副院长,所以才让他来咱们心外刷履历的,再过几个月,崔副院长就要退了,他可不得赶紧做出些成绩。”
“原来是这样。”这关系户就是好啊,什么成绩都没有,就可以直接竞选副院长了。
林雨霏感激地拍拍夏怡的手背,“多谢提醒,下午请你喝奶茶。”
“那我要五分糖,最近减肥。”夏怡笑得很可爱。
“那我请你两次,明天还有一杯。”
“好。”
回到办公室,林雨霏拿出不常用的粉扑补了下眼底的青黑,她以前也常熬夜,只是这次格外憔悴。
应该是跟昨晚哭太多有关。
八点刚过十分,林雨霏接到通知,要到二十六楼的病护区和主任一块儿查房。
到了那儿她才发现,夏怡刚才跟她说的有多含蓄。
这根本就不叫巡护病房,简直就是天子出巡。
新来的这个任杰任主任胖的跟头猪似的走在前面,还装模作样地手背在身后。
而他的后边,跟着整个心外的主任、副主任、主治和一些实习生,还有几个护士长也全都到了。
这些平时一个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大人物,现在都像是贴身太监般围在任杰身旁。
在这乌泱泱的一堆人里,她看到了周则的身影。
他笑着对林雨霏点了下头,林雨霏接收到后,也对他礼貌地微微一笑。
他俩的这些互动落在有些医生眼里,更加坐实了最近医院里关于他们之间的绯闻。
而这个绯闻的由来,就是林雨霏的妈妈。
她那天在医院里得知周则是自已女儿的男朋友后,时不时地就带着吃的来给他们两人送。
渐渐一些关于周则和林雨霏的风言风语就传了出来,可是当时林萍还没回老家,林雨霏也不好辟谣。
后来则是因为这个新到的主任,他人很猥琐,好多女同事私底下嘀咕他的一些暗戳戳的骚扰行为。
而林雨霏作为医院里公认排名第一的美女,自是一早就被他盯上。
只是他听人说林雨霏好像是周则的女朋友,他就只能忍痛放过了。
他倒不是害怕周则,而是害怕周则的母亲,陈教授。
说起来,陈教授算是他的师姐。
林雨霏听到了这些风声,她就暂时不打算辟谣她和周则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空降来的主任还要竞争副院长呢!就敢骚扰医院里的医生,那等他爬上去,还不定胆子有多大呢!
反正周则也不喜欢她,她乐得在这大树下乘凉。
一堆白大褂走进了病房,还有许多不够格的只能站在病房外面,听那主任装得和蔼的样子,跟病人嘘寒问暖。
还时不时抛出些问题,随机提问,装作很懂的样子。
连着走过五六个病房,在靠走廊尽头的四人间里,任杰看到了一个被绑起来的病人。
他终于找到了发挥的地方,将主管这个病房的护士长叫了过去,厉声喝道:“你们怎么能把病人绑起来呢!这样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医院多不人道呢!”
护士长急于辩解,“主任,您不知道,他......”
“我不管他是什么情况,总之你不能就这样图省事把他给绑起来。我们作为医护人员,要有足够的耐心,对病人像亲人般温暖。他生病本来就不舒服,你还限制他自由,这样他心情不好,病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他打断了护士长的话,又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屁话。
乍听之下好像是在关心病人,可在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眼里,他说得这些都是屁话,一听就是没下过病房,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这个病人林雨霏知道,他今年四十岁,是后天性心脏瓣膜狭窄,刚做过开胸手术。
他本来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一朝病倒,成了家里最大的负累。
这个角色的巨大转换,让他承受不了,再加上术后的一些其他副作用,使他日夜忍受病痛的折磨,人一下子就变得暴躁起来。
天天骂他老婆,说不许给他治病,让他死了算了。
还不配合治疗,对换药打针的护士动手。
护士长也是没办法,才把他的手固定在病床上。
现在又平白无故被这新来的说教一番,只能解开。
但病人刚恢复自由,接下来做的事惊呆了所有人的眼睛。
只见他猛吐一口浓痰,吐在了任杰的脸上,又拽下正在输液的针管,当鞭子抽在他身上,把他眼镜都抽掉了。
病房里一下沸腾起来,跟着查房的医生护士都憋着笑,看他这装逼货的狼狈样。
“快!快把他绑起来!”任杰手在前面挡着,阻止病人的攻击。
几个男医生上前,很快就把病人重新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