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槐树繁茂的枝叶洒在了那张弥漫着槐花香的大床上,小朱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
他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还沉浸在美梦中一般。下意识地,他伸手去摸索那本该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的竹马——离仑。
然而,触手所及之处却是一片空荡荡,这让小朱厌心头一紧。
“阿离?”他轻声呼唤道,但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原本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小朱厌,瞬间睡意全无,他猛地瞪大了双眼,焦急地环顾着四周。
“阿离,阿离!难道是我昨晚不小心弄疼你了吗?”小朱厌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件衣服随意地披在身上,然后急匆匆地下了床。
他顾不得整理衣衫,便开始在槐江谷中东奔西跑、四处寻找起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就连石头缝里刚刚冒出头的小树苗,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趴到地上,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线索。
可是,每次满怀希望地凑近看过后,他得到的都是失望,因为那些都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木头。
就这样,小朱厌在槐江谷中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心中的不安和担忧越来越强烈……
“阿离,阿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惹到了你,求求你不要生气啦!阿离,你快点出现吧,不要再躲着我了,这样会吓到我的!”
此时的小朱厌尚未成长为那威震四方、令万妖敬畏的顶级大妖,自然也未曾练就那能勘破一切虚妄幻境的破幻真眼。心急如焚之下,他犹如一只失去理智的蛮兽,疯狂地在槐江谷内大肆搜寻起来,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仿佛要将这山谷整个翻转过来一般。
“爷爷!英招爷爷!您可曾见到阿离啊?他是不是在山神殿里呢?”
小朱厌知道离仑因为自已不喜欢离仑交除他以外的朋友,所以拒绝了很多想要和他做朋友的妖,这样造成了离仑越来越孤僻冷傲的性格,这些年来离仑除了与自已亲近之外,再无其他好友。
而在这大荒,与离仑稍显熟识的便唯有那守护一方的山神英招了。
刚到昆仑山山神殿,小朱厌便见英招双手抱胸,斜睨着他,没好气地看着他。
小朱厌充满希望的盯着英招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他:“英招爷爷,阿离,阿离在山神殿吗?”
英招:“哼,你这混小子倒还记得有我这个爷爷啊?怎么,如今晓得回来了?小阿离不是最黏你了吗?怎么,终于受不住你那讨妖厌的性格离家出走了?说说看,你又是如何招惹咱家小阿离生气的?”
小朱厌闻言,满脸焦急之色更甚,忙不迭道:“哎呀,爷爷,我这会儿哪还有心思跟您解释这些啊!阿离当真不在山神殿么?”
见英招微微摇头,表示并不知晓离仑的下落,小朱厌心中一沉,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赵远舟!肯定是那个可恶的赵远舟将阿离给掳走了!”
回想起百年之前,阿离毫无征兆地性情大变,当时的场景如今想来却也是历历在目,小朱厌愈发坚信此事定然与那赵远舟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找到赵远舟,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英招见小朱厌愤怒的跺了跺脚,又想离开昆仑山,立刻赶在他离开之前问:“你和阿离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离怎么不见了?他不是最黏你吗?赵远舟又是谁?”
小朱厌怒目圆睁,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微微泛白,他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愤怒与恨意的话语:“赵远舟是一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家伙!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用不烬木之火伤害阿离的败类!”
“什么?不烬木之火?”一旁的英招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不由得一紧。
要知道,离仑的真身乃是槐木所化,而对于树木来说,最惧怕的东西无疑便是火焰了,尤其是这风雨不息、永不熄灭的不烬木之火,其威力更是非同小可。
在过去的整整一百年时间里,小朱厌常常会在离仑被梦魇纠缠的时候守在他身旁。每到那个时候,离仑就会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口中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而当离仑疼痛难忍到达极致时,小朱厌便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呼喊着一个名字——赵远舟,同时伴随着一声声对赵远舟的质问,质问他为何要用不烬木之火伤自已。
虽然,小朱厌从未在离仑身上看到伤口,却下意识认为离仑怕自已担心他,所以用法术遮掩了。
而事实却是,离仑承受了八年的不烬木之火的痛,现在即便体内没了不烬木之火,但他心里依旧产生了阴影,时常会产生不烬木之火还在他身体时的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