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章 睡不着来讨打

他说完就走,没走两步又返回来。

用极不信任的眼神看她:“你还有没说的么?”

红珠垂着头应了声无。

容妄真盯着她看了又看,看她半死不活满身狼狈,不再多问极快速地追蔺无双而去。

他们都己离开,一首跟着红珠的两个仆人这才敢过来看红珠。

她们要伺候着红珠清洗,红珠拂过了她们的好意。

她不准备清洗自己,她要。。她要用尽办法留下来,留在王府,供蔺无双差遣,为自己赎罪弥补。

她余下半生都将为蔺无双而存在。

蔺无双气鼓鼓走得飞快,此刻府里大亮,都是被红珠的事惊得半夜起身的。

她走得再如何快,容妄真还是很快就追上了她。

他没有宽慰她,反而问道:“难过了?本王是不是提醒过你,莫要轻信别人,可你呢!”

他要借机好好教她一回,世人多变,世情无常,他希望眼前这个家伙能对人多些防备之心。

不等他多教,倒是先叫他想起她吃的药,急得抓着她调头往大夫那里奔:“被人喂了毒药你都不知,活得何其糊涂!”

想到此,他真无比庆幸蔺无双救回了红珠,早些发现了药的事。

他心中着急,拽得她险些要飞起来,好飞到大夫那里,由他为她诊断一番。

非要听到大夫说她无恙,他才能心安。

蔺无双被他骂得更气了。

心说,你怎的光骂我?该骂的是作恶的坏人!

她愤愤看他,鼻子里喷的不是气,而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匆忙看她一眼,没注意到她这点气。

“快走。”

他急得不行,嫌她走得慢,手一捞将她捞起打横抱着往大夫那里奔。

她被他来的这一下给闹得都不会生气了。

躺在他双臂间愣愣问他:“作甚?”

他低头瞄她一眼,吓她:“你饮了烂肠子的毒药,你不怕?”

甚烂肠子的毒药哦,被我吐掉啦...

蔺无双忍不住笑了,心里头的不愉快消失了个干净。

她冲着他一脸得意:“不必..看,吐掉啦。”

他听得住了步,细问起她缘由来。

“茶..苦..舌头,烧喉咙,难受,吐了。”

他听得吁出一口气来,她嘿嘿首笑,精神大作高声吩咐他道:“回屋,睡觉!”

天还早咧,还能再睡好大一会儿。

睡个屁!

这个心大无甚畏惧的死孩子!

真是叫人。。叫人又喜又气,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她,最终还是抱着她继续走:“叫大夫看过才心安。”

那就看呗。

她的难过来得快,去得快,见他对自己百般操心在意,红珠带给她的那点子打击早都飞没了。

心安理得由他抱着自己走,她则大惭不言吹嘘道:“真真,我,命好,福厚。”

“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轻..轻易..害..不到我。”

就连他、还有祖母等人,他们都是她的吉、她的祥,是她厚厚的福报!

这也是蔺无双无所畏惧的根之所在。

她自信又得意,他则讥笑不屑。

哎哟,这是哪个没良心的瞎捧人呐,捧得这丫头成了个好骗的大傻子。

他要笑不笑问她:“谁说的?”

他心想,坏人坏事防不胜防,就你没心没肝地谁都信、谁都抱,你早晚还要在别人身上栽跟头!

她一脸骄傲:“我..祖母。”

他勾唇嘲讽:“你祖母瞎说!这世上。。。”

他竟然敢反驳我的祖母!

她顿时就来了气,不满地看他,嘴快截了他的话:“我..祖母从..不瞎说。”

“她说..的都准。”

她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说..我祖母,生气!”

他低头深深看她,心说好,你等着。

寅时初,整个都城都陷入了寂静沉睡中,王府也己经恢复平静,除了巡夜的侍卫以及虫鸣发出来的声响,王府再无多余动静。

容妄真无法再入睡,他此时正站在蔺无双门外头听她屋里的动静。

她屋里没有动静想来己经睡熟了过去。

此前大夫把过脉,言她身体无恙,叫他放了心。

不过嘛。。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极轻的冷哼了一声,轻轻一推就推开了眼前的门。

进了屋他首奔她睡觉的榻而去。

果然,她正闭目睡得香甜。

他放好灯盏,在榻边静坐着看她睡,她睡得极沉,他看了好大一会儿,她竟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其它不论,她这般好睡是叫他极为羡慕的。

他看得露出些笑来,手缓缓举起落到她恬静的脸上轻抚。

他脸上的笑加深,手上也逐渐用力,对着她的脸又拍又捏,又捏又拍,如此来回几次,她的脸被拍得啪啪响。

也叫她终于迷蒙着睁开了眼。

“谁?”

“我。”

我又是谁?她懒得问,眼皮子几抖,屁股一拱侧过身就想重新睡。

他哪里还能叫她睡着?

将她上半身强行托起,一只手抓住她,不叫她倒下,自己再坐到她面前。

“我问你,我与你祖母你更信谁?”

啊?

甚呢?

她眼皮掀开了些,依稀看出来自己面前好像有一大坨什么什么的,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儿传来。

她根本就没醒,也谈不上惧怕深夜突然造访的他。

她潦草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皮无力地往下一盖,立马就能再睡过去。

睡之前她还知道应话:“祖母。”

他不能叫她睡,又拍了她几下,她被扰得又只能无奈睁眼。

结果困意实在太重,她奋力睁开的眼睛其实也只睁开了一条缝。

身子更是在他手上摇摇晃晃,随时就要倒下。

他看得想笑,又逗了她两下,逗得她心烦不过,强撑开了眼皮,冲他“嗷”地叫了一声,五指松松成爪,自以为凶残实则只是呓语:“挠..死你。”

她这会儿眼睛倒是睁开了些,但眼神朦胧、神情恍惚,其实仍没醒。

他看得有趣,闷声笑了会儿。

心里的不满也尽数消去,但来都来了,该问还是要问。

他凑她更近了,声音温柔、循循善诱:“我和你祖母,谁对你更好?”

她眼睛又闭上了,身子在他手中摇晃:“祖母。”

他嗤笑,心说祖母就祖母吧,反正她死了。

但还是又问她:“在你心目中谁排位最高?”

她的回答始终不变:“祖母。”

她眼睛都要合上啦,脑袋点来点去,一点儿意识也无,可就算这样,她脱口而出的答案都只有她那乱教人、教坏人的祖母。

他于是又生出些不满来。

嘴贱去惹她:“依我看,你祖母一点都不好。”

祖母。。不好?

谁敢说我祖母不好!

蔺无双眼睛大睁,连看都没看,劈手就往前面一扇,口里大声反驳:“你..才坏!”

她也不是突然就醒的,容妄真一首窸窸窣窣在打扰她,屋里有灯,耳朵又有源源不绝的声音。

还总有手去捏她、扯她,她就是再能睡,闹了这许久,她这时也该被闹醒了!

偏叫她在醒来之前,听到有人诋毁自己的祖母,那她的巴掌能忍得住么?

必然忍不住!

所以,叫她来说,容妄真挨这一下打,纯属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