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别...喝了,喝...喝你的白...水去。”

有方子勾着,他不可能再让她走。

有美貌勾着,她也舍不得就这么痛快地离开。

且说了,就算不谋他这个人,她还要凭方子谋钱谋平安呢。

他若愿意当蔺家的女婿当然更好,如果不愿意,那也没事儿,天下好看的人多的是,等她多谋些钱,回头凭钱选女婿去。

也是,王爷终究官大了些,只怕不甘心当谁家的女婿,还不如另选其他好看的人呢。

想通了事,言无双稳了下来。

她抛开所有的事,蒙着被子在屋里呼呼大睡。

她心无挂碍睡得喷香,容妄真却伴着滴答雨声在屋里坐了一整夜。

他睡眠不佳,经常有一夜不得眠的情况。

但这回又不一样,盐、糖两个饵在前边勾着,勾得他心中激荡难安,只觉得这一夜分外漫长。

好不容易挨到天快要亮时,他也终于稳了下来。

继而又开始担心别的,无它,雨下得太多,他担心百姓民生。

唉!

他出得门来,看蒙蒙天际,看黑灰的远山,此时万籁俱寂,天地间极静,他略站一会儿人也变得平静下来。

回房之前他鬼使神差去了言无双的门外偷听。

她屋里也极安静,若非他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知道她仍在,否则他都要以为她跑下山了。

为何会觉得她敢跑?

大概是直觉。

就觉得她是个胆大张狂的狂妄之徒。

她跟天借胆,居然要本王娶她!

还敢骂本王老,狂得她!

愤怒过后便觉得好笑,觉得她就是个心不定的孩子,如此这般,倒真不能让她一人孤零零的下山离开。

更何况还有那两张未献上来的方子呢,如此算来,她好歹也算有功之臣,对于“功臣”又该如何呢?

得好好想想.....

“爷,要不要去叫她?”

都快要到未时了,那虎丫头还在屋里呼呼大睡,容广趴在门边极力听她屋里的动静,只可惜甚都没听到。

容妄真一抬下巴,示意他捶门叫人。

容广得了他命令,哐哐哐就开始砸门。

屋里言无双正在美梦中畅游,她梦到各色美男子排着长队哭着喊着要当蔺家的女婿,但她要不了这么多夫君,正一个个考他们呢。

刚考到第183号,就听得一连串的惊雷在耳边响起,她心下一惊,怕雷打到自已就地一滚,就滚得从榻上摔了下来。。。

屋里先是咚咚两声闷响,接着又是哎哟连声叫,听得外头的主仆俩都变了脸色。

容广面容变得认真,抬脚用力一踹,门被直接踹开,正好就和坐在地上的言无双大眼瞪小眼。

“你作甚呢?”

有榻不睡,咋还睡地上了呢?

言无双瞪他一眼,拍拍屁股站起身。

“你..叫甚?”

害得我以为被雷劈,害得我美梦中断。

“你睡一天了,咱们担心你。”

是么?

言无双看了看他,分辨他话里的真意。

片刻后还是回道:“你..不懂,我..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要多睡。”

她说的俨然就是孩子话,容妄真在后头听得勾起嘴角。

更觉得她说的要自已娶她的话就是梦话,不值当往心里去。

容广也跟着嘿嘿笑,好脾气问她:“那是,你饿不饿?灶下给你热着斋饭呢。”

爷说了,这小丫头是有大作用的人,需得哄着她些。

再说了,就算她没大作用,就凭她手里的糖,他就愿意多哄她,嘿嘿...

听他这样问 ,言无双顿时就觉得奇饿无比,老实点头道:“饿。”

待洗漱完出来吃饭时,看到水不叽叽无甚食欲的斋饭时,她也没有多说,将饭都吃完后才说道:“我...要吃肉。”

容妄真应她:“佛门禁地,吃不得肉。”

竟还是个大馋丫头,他怀疑她心智不全,大兴城十六岁的姑娘已经是大姑娘了。

能管家能主事,哪像她光惦记着吃和睡,个破孩子!

看来要方子的事迫在眉睫。

依她目前展露出来的性情,他担心她会被人随便哄骗两句就拱手将方子给让出去。

容广看看主子又看看言无双,最后附在她耳边说道:“这里吃不得,我们下山再去吃是一样的。”

容妄真好听的嗓音也适时响起:“你且忍几天,到时去了王府随便你吃。”

嗯?

言无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说出口的话却险些没呛死他:“你...要娶我?”

容妄真看着这个恨嫁的小姑娘,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抚额苦笑:“这话从何说起?”

“不娶我...你..你要带...我回家?你害我!”

她说得在理,容妄真一时哑了口。

她将他问得说不出来话,扭身进屋抱了糖罐子出来。

挖糖倒热水喝糖水一气呵成。

容广见她抱了糖罐出来就跟小尾巴一样坠在她后头,因此也得了一碗糖水。

他俩人蹲在廊下甜滋滋喝着糖水,容妄真一人孤零零站在一边看他们。

他当然不会生气见怪什么,反而觉得她...

“一个孩子,实在难办。”

他在细细思索安置她的办法,那头言无双在向容广打听容妄真的情况。

容广能说的都说。

“府里没有女主人。”

“爷外头也没有红粉知已。”

“可是无双。。。”容广看她,如自家主子一样,想要打破她心里的妄想:“可是无双呀,我家爷是万万人之上的王爷,凭你一个小结巴是当不了王妃的。”

他都惊住了,她嫌弃自家主人年纪大就算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妄想当府里的女主人。

可真是狂死这个乡下丫头了。

真是会做白日梦。

没有能不能当,只有愿不愿当。

她固然不一定非得要当这个王妃,但她就是不服气别人看不起自已。

她问容广:“当王妃要如何?”

“王妃呀...”容广也不知道,但他想到自已的一些见闻,于是说道:“管家算账,人情往来都是要会的。”

王妃的管家和人情可不是普通人家那种小打小闹。

他看她:“这些东西就算你都能学、都能会,可是你结巴呀,光这一项就要为我家爷招来无数嘲笑。”

他嫌弃她结巴的模样简直跟言家人一模一样,对她就是百般看不上。

言无双生气了,劈手夺过他的碗,将糖水泼到雨中,怼他道:“别...喝了,喝...喝你的白...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