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丑,我...就换人。”
你年纪大还丑,那谁还要你?
她小白眼都翻出来了,容妄真气得灵魂出窍,手哆哆嗦嗦指着她,咬牙半天后才问道:“这些全是你祖母教的?”
“不...不用她教,这...是我...的愿望,也...也是我...爱美,图你皮相。”
说出来了,她说出来了,她竟然只是图他皮相。
他气笑了:“本王若没有这一身皮相,你就不要了?”
她闻言头点得哐哐响,语气更是坚决不已:“不要。”
好。
好得很。
喜欢美是么,他打算从明日起蓄胡扮丑,吓退她。
想到此 ,他便有些犹豫,若她真被吓退了该如何是好?
吓退了正好!
想到此,他昂着下巴,轻哼一声,飘然起身离去。
她没跟,还坐在那儿看鱼。
他不悦了,回身叫她:“怎的还不走?”
“你...自...去忙你的,我...看鱼。”
“你喜欢鱼?”
她看鱼看得头也不抬:“鱼好看。”
鱼也好看?
那是鱼好看还是本王好看?
想法刚一冒出来,他就捏了自已一下。
不对,不能和她一样,不能成为她一样的人。
容妄真觉得自已被她影响到了,也不再吆喝她一起走,独自去了书房忙公事。
蔺无双就这样在王府住了下来。
她适应力好,再加上容妄真对她的纵容,在王府待得不可谓不舒心。
她不多事不多嘴,有事也只找容妄真。
更多时候她就待在自已的小房间和书房里看书。
衣裳也自已洗,头发也自已梳,容妄真和红珠要派丫环来伺候她,都被她给推了。
日子看似好,其实也有受气的时候。
她在府里会受到一些下人们言语上的挤兑以及嘲笑。
但又因为容妄真的缘故,他们不敢说得太过分。
些许言语攻击,蔺无双也不在意。
因她就是伴随着嘲笑与指点长大,她比寻常人更能耐得住这些。
耐不住不行,骂人她反正是骂不过的。
说要动手打吧,好像也没到那个地步。
更何况,她当自已是王府的客人,哪怕看在容妄真的面子上,她觉得也不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如此一来,她便算得上是个好脾气的客人。
而且她真的不打扰人,什么事都自已做,偶尔兴致来了下一回厨,还能叫府里的人跟着享口福。
也因此,她也得到了一些人的喜欢。
她嘴上说着喜欢容妄真,要和他成亲生孩子之类的话。
行动上却啥表示也没有,既不为他煲汤煮饭,也不花心思为他穿衣打扮。
既不日日早起送他上朝,也不天天在门口迎他回家。
他走时,她在睡,他回时,她或者在睡或者在看书。
她无事从来不会主动找他。
大多时候是他在找她,叫来下人询问她一天的动静,怕她在府里受委屈。
怕她睡过头了不吃饭,有伤身体。
王府为她做了华美的新衣裳,她全都不喜欢,仍穿着自已那两身旧衣裳在府里晃荡。
睡觉吃饭看书赏景,日子过得不可谓不潇洒。
她所作所为叫容妄真看得心中叹气不已。
怀疑她的喜欢就像个大响屁一样,放出来把人吓一跳就算完事儿。
他模样俊俏好看,受到过许多的表白,有人给他写诗,有人给他递信。
当然也有人当面羞答答和他说一句:“我心悦你。”
可是。。。
这所有的心悦,在他冷脸拒绝后就无人敢向前了。
更是在听说他要弃了富贵荣华去当个和尚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在那些人看来,他的好看固然令人欣赏、不舍,若没了家世加持,这点好看便算不得什么。
看来心悦归心悦,该计算的还是要计算,何其无趣!
倒是那个小结巴,什么吓人的话都敢说,叫他一度都不知要如何反应。
他当然还没对蔺无双动心,但不可避免又会被她吸引。
觉得她大胆,有趣,会冷不丁地气人再出其不意地吓人,总之无双无愧无双,他目前还没看到第二个她这样的人。
他没有太多时间来感慨蔺无双,因为朝中有更多的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拨款拨物赈灾剿匪,要发放种子帮助百姓春耕顺利开展。
今春雨水多,春耕已经迟了些,得加紧步伐将事情安排下去。
小皇帝的罪已诏没下成,但是他们拜了一回天地祖宗。
果然拜过后,春雨渐渐就收了,后面一直都是大好晴天。
朝中的事渐渐走入正轨,还有他自已的事。
盐糖他没打算就这样交给朝廷。
而是打算自已先试,等确实有用了再报上去。
关于盐,他已经派人去寻找海域提炼。
糖,他自已名下的庄子已经在种君达菜了,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成效。
谁能想到呢,君达菜竟然能制成糖?若不是有蔺无双,也不知到几时才能被人发现它的作用。
这其中需要的工具,他也命府里的匠人在制作。
有蔺无双的图纸在,做起来倒是容易。
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整日忙得晕头转向脚打后脑勺,她则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看书睡觉打发时间。
忙着闲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要进入到四月。
四月天又更热些了,人们换了更轻便好看的衣裳。
街上、河边、山里,到处都是人。
趁着春光好,闷了一个冬天以及经历了漫长雨季的人都跑出来踏青会友放纸鸢。
蔺无双从进王府来后就没有出过门。
她觉得自已自从来到都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尤其两场病严重伤害到身体了,于是每天吃好睡饱放松心情地养自已。
祖母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祖母又说了,人要先爱自已,才能分心去关心其他的人和事。
更何况蔺无双是一个早产的人,她的身体比正常人要来得虚弱,养起来又要格外费些心血。
有祖母在时,祖母尽全力养她。
如今祖母不在了,她就得养好自已。
照祖母说的,吃饱睡好心情好,如此一天天养着,小双儿肯定是福厚绵长的好命啦。
蔺无双最听祖母话,她是一个很懂得对自已好的人,她日日窝在王府养着,皮养白了,脸也养得圆了些。
脸圆酒窝更深,但凡咧嘴笑,酒窝深深陷在脸颊,里面仿佛酝着一坛美酒,看得人都要醉啦。
不止如此,她仿佛还长个儿了。
手腕露出来一小截,脚那里也往上提了一点。
“嘿嘿嘿,可...真好。”她想长胖想长个儿,想要长大胸长大屁股,就像红珠一样,端庄美丽曲线迷人,充满女人味。
而不是矮小瘦巴被人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容妄真就那样抱着袖子看她对着空气乐。
她张着嘴嘎嘎叫,也不知是从哪里学的,也不知她在乐什么。
他倒是没嫌弃她没教养,而是看得也带出笑模样来,冷不丁问她:“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