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完了,言家三个女人仍是呆愣着没有反应。
容妄真也不管,他看向蔺无双:“还待在这里作甚?走。”
小结巴成了小跟班,看一眼红珠后这才颠颠跟上他:“哎~”
“王爷且慢!”言刘氏终于回了神,在他们出门前叫住了他。
她从容妄真进门来就一直看他,凭她在都城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见慈王真面目。
她以为的慈王是个膀圆的秃头王爷,或是个半脸胡子的凶男人,没想到慈王竟俊俏如斯。
这等人才、这等家世,无怪小结巴赖在他家舍不得走。
便是我。。
便是我也想叫如意赖在这里,谋一个好出身。
她殷殷看向容妄真,想和他说说言如意的可爱之处。
她觉得容妄真能容下小结巴,那比结巴强百倍的言如意,更值得留在王府:“王爷,民妇。。。”
“是罪妇。”容妄真觉得好笑,他当然也哧笑出声,悠悠问道:“言老夫人,本王感念你爱女心切, 便罚你和你爱女一起坐满一个月牢,你心中可满意?”
啊?
言刘氏不可置信抬头,她先前光看他人去了,他嘴里说的那些话,她其实根本没听。
不光她没听,乔巧妯娌俩也都有点儿懵。
她们已是他人妇,当然不能太明目张胆地看其他男人。
但容妄真颜色太好,她们也偷摸瞧得忘情,都没大听清他的话。
眼下见他如此真切地又说一回要抓言刘氏入狱的话来,纷纷就是脸色一变。
对视一眼后,乔巧撑着孕体就要来求情。
大夫这时还没走,瞪她一眼,毫不客气问道:“别动,你想将孩子生在王府?”
他刚才说得委婉了,照此种情况看来,婆母要入狱,那她腹中这个儿恐怕也快要被吓落地了。
就看这位夫人能不能稳住回家再生。
大夫的话吓得妯娌两个顿时不敢再妄动。
言刘氏这回终于听清了他说的话,人眼看又要疯起来。
她不明白自已错在何处,怎的就落了个入狱的下场?
“王爷,是因为她吗?”眼一转,她就又将目光投到蔺无双身上:“是她朝您进了谗言是也不是?”
“王爷你不能信她,她心坏,您看到我家如意脸上的伤没?都是她划的。”
“她不是我们夫妻养大的,自小就与我们离心。一个乡下的结巴儿能有多大本事?王爷你可千万不要心软被她给骗了。”
何其荒唐啊?
一个母亲这样去评价甚至于辱骂自已的女儿。
红珠见识过一场,心里对蔺无双的那点儿别扭感早抛到云外去了。
她爹娘已经不在,但爹娘在时对她十分好,疼她入骨。后来她入了王府,名为仆实际上待得也是顺风顺水得意非常。
陌生人的骂倒还好,总归你和他一起对骂就是了。
似这种来自亲生娘的骂特别的剜心、特别的叫人难以忍受。
你回她以骂,便是你不孝,你不作声不回应,便是一遍遍在杀死自已。
久而久之,你不是你,你是一个垂头丧气不自信的小可怜蛋。
看呐,平时还算有几分活力的小结巴,果然丧着个脸没动静了。
红珠看得牙根痒,撸着袖子就想冲过去代蔺无双骂一骂。
容妄真根本没理言刘氏,而是瞪向一旁磨牙齿的红珠:“红珠,你愣在这里做什么?”
“叫人来,将她们抬走。”
他当然也并非全然无情,见乔巧身子实在不妥,有孕又伤了脚不便行走,还派了顶轿子送她回家。
林佳年不敢多言语,老实静声地准备回府。
言刘氏就不行了,一会儿对着容妄真大喊大叫,一会儿又对着蔺无双喊儿喊乖的。
她没想到来王府一趟,不光没救回言如意,反而自已也落得个入狱的下场,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但是,她不敢再大闹了,因为容妄真亲口告诉她,若她再狂,将派人细查言大人的过往。
“不知言老夫人以为,言大人经得起查么?”
经不起。
言刘氏惨白着脸摇头,终于有理智不发疯了:“可是王爷,民妇只是在教女,这也不行么?”
“您堂堂一国王爷,怎可因教女便判民妇入刑?”
“你又能不能怜我救女心切,失了理智,而饶民妇一回呢?”
她有两个女儿,蔺无双是挨教的那个,言如意自然是她费心想救的那个。
她什么心容妄真才不管。
“言夫人,到得此时你还没懂么?本王的客人姓蔺,和你言家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是啊,蔺无双早弃了言家不要了,偏偏他们言家人没一个当真的,都在当她在使性子。
眼下闹得两个人入了狱,想来,他们终于能认识到蔺无双是彻底不想回头了。
她勉强算个长辈,也是正经的官夫人,容妄真便仔细和她解释了几句:“言夫人,你们要当真,要听得懂人话,要有规矩,如此,你一家才能平安无事。”
“一个月而已,你就当在狱中反省了,再出来后,就莫要试图再找本王客人的麻烦。”
“否则,本王仍关你。”
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直笑得婆媳三人心头发凉。
“你们都记住了,本王的客人姓蔺,姓蔺!和你们言家没有关点关系,更不欠你们什么,不要总装作听不懂话的人出来搅事非。”
“更不要抬起什么‘教女’的名头来欺负人,教之前,你养过么?没养,那就轮不到你教!”
容妄真的话说得极严厉难听,便是乔巧和林佳年也听得垂下了头。
言刘氏更是再也不敢多说一语。
她不甘不愿被侍卫押着走,真如押犯人一样。
她心中实在慌不过,远离了容妄真的视线后,又拼命求红珠。
红珠不愿听,便威胁道:“您噤声吧,要是再吵,奴就一路和人唱过去。”
言刘氏愕然:“唱什么?”
红珠看向她,笑眯眯模样及亲切:“唱你呀,唱你是如何作威作福反而落了个入狱的下场的。”
言刘氏闻言果然立马住嘴。
府里恢复了热闹,容妄真看向蔺无双。
她蔫了不少,耸耷着脑袋,也不兴滋滋喊“真真”,喊“救命”了。
她蔫,他也心情不悦。
一个大活人明明背靠王府势力,还能叫人打得无法动弹,实在令人生气。
他生气时,嘴巴便不饶人:“平常不是挺能的么?挺会说大话、挺能跳的,怎的现在被人抓着打一点儿反应也无?”
“啊?”
她垂着脑袋不应,他便拿手去弹她的肩,固执问道:“啊?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