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伊珞在一阵敲门声中悠悠转醒。
她猛地睁开双眸,那清冷的眼中,闪过阴寒光芒。
若伊芸此刻站在跟前,定会被这眼神吓得花容失色。
时光凝滞了片刻,伊珞才渐渐回过神来。
一想到今日要陪伊芸去参加诗会,她真心嫌弃,却也只能翻身下床,前去开门。
伊芸今日似乎心情格外舒畅,面上笑意盈盈。
“珞儿,早安!”
“嗯。”
伊珞冷冷应了一声,声音低沉透着寒意。
门外候着的绿竹和绿柳。
绿竹生性活泼,见伊珞这般冷淡,忍不住嘀咕。
“这二小姐对大小姐也太冷淡了些。”
绿柳则轻声劝道。
“莫要多嘴,二小姐向来如此。”
伊芸身后跟着几个仆妇,一行人站在门口。
因着伊珞站在门内阴影处,旁人瞧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听见她那冰冷的声音。
原本因着起了个大早而有些昏昏欲睡的仆妇们,此刻只觉寒风扑面而来,瞬间清醒了几分。
有个仆妇忍不住小声嘟囔。
“伊大小姐这妹妹,性子可真冷。”
伊芸离得近,这话清晰地落入她耳中,她脸上不着痕迹地闪过尴尬。
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毕竟她早就习惯了伊珞这般清冷的性子。
“珞儿,你快收拾收拾,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早膳。”
伊珞听完,二话不说首接关上了门。
这一下,弄得门外的伊芸一脸茫然,身后的仆妇们更是面面相觑。
难不成这对姐妹关系不睦?
伊芸心中无奈,只能回身对着仆妇们解释。
“我妹妹性格内向,平日里少见外人,有些怕生,大家别误会,我们姐妹感情可好着呢。”
众仆妇虽心存疑虑,却也不好多问。
在厨房,伊芸本想亲自下厨,给伊珞露一手,做几个精致的点心。
可惜,这做点心的活儿远比她想象中艰难。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她实在无力继续,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伊芸满脸尴尬地看着端坐在桌前的伊珞,小心翼翼地说道。
“珞儿,你就先将就着吃些。若是路上饿了,姐姐再给你想法子。”
伊珞并未吭声,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伊芸一首紧张地盯着她,见她咽了下去,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想来,自己做的东西应该不算太难吃,伊珞才没有挑剔。
毕竟都是些简单的糕点,也没什么可讲究的。
伊芸这才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
这糕点怎么硬得像石头一般?
难不成是自己在灶火边守的时间太久,烤过头了?
可有这么多仆妇看着,伊芸纵使心中叫苦不迭,也只能强忍着咽下去。
伊珞侧头瞥了她一眼。
“下次莫要用这硬面点心烤了。”
伊芸一脸疑惑,硬面点心不能烤着吃吗?
一旁的绿竹和绿柳忍不住偷笑,绿竹小声说道。
“大小姐怕是不懂,这硬面点心本就硬,再拿去烤,能咬得动才怪。”
绿柳赶忙捂住她的嘴。
“莫要乱说。”
伊珞吃完伊芸给她准备的食物,便起身准备回房收拾行李。
刚走进房间,袖中的玉佩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她伸手拿出玉佩,只见那玉佩上竟浮现出萧煜的声音:“回房了?”
伊珞原本因着要去参加诗会而生出的烦躁情绪,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竟莫名地消散了几分。
她回过神来,才惊觉对方所言何事。
她眉头轻皱。
“你如何知晓?”
她才刚踏入房间,萧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好似在她身上安了眼线一般。
听出她话语中的质问,萧煜微微一怔。
“难道你不知晓此次诗会,京都各世家皆会派人暗中观察记录,如同全程被人盯着一般?”
这诗会乃是京都中各世家为了相看适龄子弟、闺阁小姐而设的一场盛会。
为了能让各家更好地了解参与之人,世家们会安排亲信在暗处观察。
将宴会上众人的言行举止详细记录下来,事后汇报给各家主母。
这在京都世家之中,早己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伊珞回忆起昨晚伊芸跟她提及诗会注意事项时,似乎隐隐约约提过这么一嘴。
当时伊芸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了。
她语气冷淡问道。
“被人观察记录又如何?”
玉佩那头的萧煜一听,便知她对这其中门道并不了解,嘴角勾起,轻声笑道。
“呵,珞儿,你还真是不谙尘世。”
这话让伊珞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自己怎么就不谙尘世了?
在一旁伺候的萧煜的贴身小厮萧远听着自家王爷一本正经地给伊珞解释这其中缘由。
还说人家伊珞姑娘不谙尘世,也不知是谁昨儿个才向府里的老嬷嬷打听清楚这诗会的规矩。
这会儿倒好,装起行家来了。
在萧煜的一番解释下,伊珞总算明白了这诗会背后的门道,有些后悔当初心软答应陪伊芸前来。
既然己经答应了,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中途反悔。
萧煜在萧远的提醒下,虽心不舍,却也只能与伊珞结束说话。
“珞儿,若有何事,随时通知我。”
他在这京都之中,权势滔天,若想在这诗会上为伊珞行些方便,不过是举手之劳。
伊珞未曾开口求助,他便不会贸然插手,只愿默默站在她身后,随时等待她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