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江城,顾家别墅。
客厅里,茶几上摆着果盘,顾媛窝在沙发里吃草莓,嘴角沾着奶油,笑得甜滋滋的。
而五岁的顾悠,却站在客厅中央,小小的身子绷得笔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塔罗牌——【高塔】,牌面上闪电劈开城堡,寓意突如其来的灾难。
"爸爸,奶奶真的会摔倒,得赶紧送医院……"她声音细细的,却格外认真。
"啪!"
顾明德走到顾悠面前一巴掌甩过去。
她整个人摔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疼,手里的牌也飞了出去。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乌鸦嘴!"
顾明德脸色铁青,"你妈死了,你就来克我们家是吧?你奶奶好好的,你咒她干什么?"
顾悠捂着脸,眼眶发红,却没哭。
她不是咒人,她只是......能看见。
从昨天开始,她摸到塔罗牌的那一刻,脑子里多了很多画面——奶奶在楼梯上滑倒,头磕在台阶上,救护车的声音刺破长夜……
她只是不想让奶奶出事。
可没人信她。
"明德,别跟孩子置气。"
林美芝柔声劝着,弯腰把顾悠扶起来,手指却暗暗掐了她一把,低声冷笑,"小灾星,再乱说话,今晚别想吃饭。"
顾悠疼得缩了缩肩膀,却没吭声。
果然,半小时后,二楼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保姆的尖叫——"老太太摔了!快叫救护车!"
客厅里瞬间乱成一团。
顾明德吓得站起来,脸色煞白,转头死死盯着顾悠,"你……你真能看见?"
顾悠抿着唇,点了点头。
"扫把星!"
顾明德暴怒,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往外拖,"滚!现在就滚!顾家容不下你这种怪物!"
林美芝假惺惺地拦了一下,"明德,这大冷天的,孩子能去哪儿……"
"爱去哪儿去哪儿!死外面最好!"
顾明德一把拉开大门,寒风灌进来,他首接把顾悠推了出去。
"砰!"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顾悠站在雪地里,单薄的睡衣被风吹得冷得发抖。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塔罗牌,拍了拍雪,小声嘀咕:"……我没骗人。"
雪越下越大,顾悠抱着膝盖蜷缩在顾家门口的石狮子旁。
她的手指冻得通红,却还紧紧攥着那张塔罗牌。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顾悠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环卫工衣服的老奶奶正关切地看着她。
"我……我在等爸爸。"顾悠撒了个谎,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被赶出来了。
"哎哟,这大冷天的。"老奶奶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要不要去奶奶家暖和暖和?"
顾悠摇摇头,往石狮子后面缩了缩,"谢谢奶奶,我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老奶奶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塞给她。
"那这个给你,趁热吃。"
顾悠捧着红薯,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甜糯的红薯让她冻僵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天色渐暗,顾家的灯亮了起来。
顾悠透过落地窗,看见顾媛坐在餐桌前大口吃着奶油蛋糕,顾明德和林美芝有说有笑地给她夹菜。
却没有人想起她还站在雪地里。
与此同时,城郊的老旧小区里。
沈家五兄弟挤在狭小的客厅里,气氛凝重。
电视里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恰好是顾氏集团的报道。
老大沈墨"啪"地关掉电视,把手机往桌上一拍。
"刚接到电话,清妹的女儿被顾家赶出来了!"
老二沈锐"蹭"地站起来,抄起桌上的扳手。
"顾明德那个王八蛋!我现在就去接悠悠!"
老三沈砚推了推眼镜,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带上这个,新研制的痒痒粉,顾家要是敢拦,让他们尝尝滋味。"
老西沈钧皱眉翻着账本,"这个月房租还没着落,但悠悠更重要。"
老五沈铮首接拎起外套,"管他房租不房租!欺负我外甥女,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挨揍!"
五兄弟挤进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沈锐一脚油门,车子在雪地里打滑了几下才冲出去。
顾家门口,顾悠己经冻得意识模糊。
她隐约听见汽车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看到一辆面包车歪歪扭扭地停在面前。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五个高大的男人跳下车。
"悠悠!"
顾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了起来。
她闻到了机油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是二舅沈锐。
"怎么冻成这样……"沈锐的声音在发抖,他赶紧用工作服裹住顾悠冰凉的小身子。
沈墨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冷着脸看向顾家灯火通明的大宅。
"顾家是吧?生意别想做了。"
沈铮红着眼睛踹了一脚顾家的铁门,"王八蛋!这么小的孩子也敢往外赶!"
顾悠缩在沈墨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衣角,小声问:"……你们真是我舅舅?"
沈砚轻轻擦掉她脸上的雪水,"如假包换。从今天起,我们养你。"
面包车扬长而去,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而顾家二楼窗口,林美芝盯着远去的车影,冷笑:"一个扫把星,至于这么大阵仗?"
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顾悠手里的塔罗牌,正无声翻转到【命运之轮】。
属于她的全新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