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墨蹲下身给顾悠系鞋带,"悠悠,今天大舅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顾悠晃了晃手里的塔罗牌,【月亮】牌微微发光,"是去见一个'厉害'的人吗?"
沈墨惊讶地挑眉,"你怎么知道?"
"牌告诉我的哦,"顾悠眨眨眼,"还说那个人会穿得很奇怪。"
沈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外甥女手中的牌。
自从林家还钱后,他对小外甥女的能力己经信了七八分。
老城区的巷子弯弯曲曲。
沈墨抱着顾悠在青石板路上穿行。
两侧的老房子墙皮斑驳,偶尔有几只野猫蹿过。
"大舅,"顾悠突然指向左边岔路,"走这边。"
沈墨惊讶地停下脚步,"悠悠来过这里?"
顾悠摇摇头,小鼻子动了动,"我闻到香火味了。"
拐过两个弯后,一栋挂着"玄机阁"牌匾的老宅出现在眼前。
门楣上贴着的符纸己经褪色,在风中轻轻飘动。
沈墨刚抬手敲门,里面就传来沙哑的声音:"进来吧,有缘人。"
推开门,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客厅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神像,从观音到关公,甚至还有一尊自由女神像的仿品。
顾悠瞪大眼睛,这搭配比师父道观里的三清祖师可热闹多了。
"坐。"
一个穿着紫色道袍、戴着圆框墨镜的中年男人盘腿坐在蒲团上。
他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水晶球、塔罗牌和一本《周易》,堪称东西方玄学大杂烩。
沈墨抱着顾悠在对面坐下。男人推了推墨镜,"这位先生是来看事的?"
"大师。"沈墨斟酌着用词,"我家孩子有些...特殊能力,想请您看看。"
"哦?"大师的目光落在顾悠身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妙啊!这孩子被恶灵缠身!"
顾悠差点笑出声。
豆豆明明飘在旁边做鬼脸,这"大师"却对着空气一惊一乍。
沈墨紧张起来,"什么恶灵?"
大师闭眼掐指,墨镜下的眉头紧锁,"是个女鬼,穿着红衣服,啧啧啧,怨气很重啊!"
顾悠实在忍不住了,"才不是呢,豆豆是男孩子,穿蓝背带裤!"
大师的嘴角抽了抽,但很快恢复高深莫测的表情。
"小娃娃被附体了,自然要说假话。这位先生,要驱邪得趁早,不然..."
他故意拖长音调,等沈墨接话。
"不然会怎样?"沈墨配合地问。
"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大师压低声音,"血光之灾啊!"
顾悠翻了个白眼。
这套说辞她在前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真正的天师才不屑用这种恐吓手段骗钱。
大师见沈墨面露忧色,趁热打铁:"不过遇上我也是缘分。这样吧,8888的驱邪套餐,保你全家平安。"
"这么贵?"沈墨皱眉。
"钱财乃身外之物,"大师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家人的安全才最重要,对吧?"
顾悠举起小手:"大师,你能帮我看看这张牌吗?"
她掏出【恶魔】牌递过去。
牌面上,恶魔正用锁链束缚着两个凡人。
大师瞥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看看!这就是缠着孩子的恶灵!必须马上..."
话没说完,顾悠小手一翻,亮出另一张【正义】牌:"那这张呢?"
牌面上的女神手持天秤与宝剑,目光如炬。
大师的额头渗出细汗:"这...这是..."
"这张牌说"顾悠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有人在说谎骗钱哦。"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豆豆趁机飘到供桌前,对着蜡烛吹了口气。
"呼——"
三根蜡烛同时熄灭,大师的墨镜"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那双惊慌的小眼睛。
"大...大师?"沈墨狐疑地看着他。
"咳咳,这是...这是法事需要的步骤!"大师手忙脚乱地摸打火机,"小孩子不懂别乱说!"
顾悠不依不饶,又抽出一张【高塔】牌:"这张牌说,骗人的房子会倒塌哦。"
仿若为了印证她的话,供桌上的神像突然"哗啦"倒了一片。豆豆躲在角落里偷笑。
大师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铁青:"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墨此时己经看出端倪,抱起顾悠起身:"看来我们找错人了。悠悠,我们走吧。"
"等等!"大师扑过来想抓沈墨的衣角,却被自己过长的道袍绊了个狗吃屎。
顾悠趴在沈墨肩头,冲他做了个鬼脸:"骗子会倒霉三天哦!"
走出巷子,沈墨长舒一口气:"悠悠,那个大师..."
"是假的,"顾悠晃着小腿,"他连塔罗牌都认不全。"
沈墨若有所思:"那豆豆..."
"豆豆是好鬼!"顾悠认真地说,"他帮我找到好多东西,还保护我呢。"
沈墨看着外甥女坚定的眼神:"好,大舅相信你。"
他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报警。这种江湖骗子,自有天收。
顾悠的塔罗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星星】牌不知何时跑到了最上面,预示着希望与指引。
"大舅。"顾悠手指指向马路对面,"我们去那家店给舅母买丝巾吧!她那条都起球了。"
沈墨心头一暖。
原来小丫头什么都看在眼里。
"好,今天给我们悠悠也买条新裙子。"
顾悠欢呼一声,搂住沈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