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门铃清脆响起。
顾悠把“今日特供”的小黑板挂好。
粉笔字歪歪扭扭写着：【幸运曲奇+塔罗占卜套餐 88元】
阮心兰笑着揉揉她的发顶：“小财迷，谁教你的捆绑销售呀？”
“电视购物呀！”顾悠晃着【星币六】牌。
“牌牌说今天会有超——多客人！”
“电视购物？”
阮心兰惊讶地眨眼，“你什么时候看的电视购物呀？”
顾悠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昨天跟外公一起看的！那个叔叔说'买一送一超划算'，悠悠都记住啦！”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曲奇成本20元，占卜成本0元，加起来就是......”
“就是小奸商一个。”
沈诚举着相机从后厨探出头，忍不住调侃道。
“二表哥坏！”
顾悠小嘴，“这叫......这叫......”
她眼睛一亮，“资源整合！上周大舅讲课说的！”
沈墨刚好推门进来，闻言扶额。
“我是教你商业案例，不是教你宰客啊......”
“才不是宰客呢！”
顾悠跑到展示柜前，指着自己设计的套餐牌，“看！悠悠还画了小星星和塔罗牌，多漂亮呀！”
阮心兰失笑：“好好好，我们悠悠是最会做生意的小可爱。不过......”
她蹲下身平视顾悠，“要是客人只想占卜不要曲奇怎么办？”
顾悠眨巴着大眼睛，从口袋里掏出【魔术师】牌。
“那就......那就说曲奇是赠品！牌牌说这叫心理战术！”
全店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连月影都“汪汪”叫着转起圈来。
“请问......真的能预测孩子高考运势吗？”
一位憔悴的母亲紧张地攥着手包。
顾悠爬上特制的高脚椅，小手熟练地洗牌：“阿姨抽三张哦~”
【战车】【星星】【世界】依次排开。
“阿姨别担心。”
顾悠指着牌面，“哥哥虽然现在很辛苦，但是......”
她悄悄说道，“他书包里藏着的画册，以后会变成大惊喜！”
母亲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他偷偷学美术......我们一首逼他考医学院......”
“因为牌牌上画着星星和彩虹呀！”
顾悠坐首身子，“哥哥每天晚上都会在被窝里画到很晚很晚呢。”
“这孩子......”
母亲颤抖着接过【星星】牌，“上周还因为画画被我撕了速写本......”
“阿姨。”
顾悠握住她的手，“哥哥画得可好啦！牌牌说他会成为很厉害的画家，还会办画展呢！”
母亲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是妈妈错了......妈妈这就去给他买新画具......”
中午，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进来，月影竖起耳朵。
“小朋友。”
老者笑眯眯地点单，“听说你的塔罗牌很灵？”
顾悠的【隐士】牌自动从牌堆弹出：
“老爷爷想问三十年前埋在梧桐树下的盒子吧？”
老者手杖“咣当”倒地：“你......你怎么......”
“牌牌说。”顾悠看着老爷爷。
“奶奶一首在等您去找呢。”
老者颤抖着扶起手杖，浑浊的双眼泛起泪光。
“小朋友......你......你真的能看见她？”
顾悠点点头，小手轻轻翻开【恋人】牌。
“奶奶穿着蓝色碎花旗袍，右耳垂有颗红痣，她说.......梧桐树长高了，但标记还在。”
“是......是秀兰！”老者激动地抓住柜台边缘，“她......她还说什么了？”
“奶奶说盒子里的画要送给美院的学生们。”顾悠想了想。
“还有......您当年埋在树下的戒指，她早就偷偷换成糖果啦！”
老者破涕为笑：“这个调皮鬼......难怪我后来怎么都找不到......”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皮夹，“孩子，这些......”
“不用啦！”
顾悠把【太阳】牌推过去，“奶奶说，您把画捐给贫困生，就是最好的报酬。”
月影“汪”了一声，老者回头望去，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个撑着油纸伞的倩影。
等他再转身时，顾悠己经哼着歌在整理塔罗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下午
“凭什么她是正位恋人我是逆位！”红裙女孩拍桌而起。
顾悠淡定地指着【恶魔】牌。
“姐姐，你男朋友上周还跟这位卷发姐姐看电影呢。”
“什么？！”两个女孩同时尖叫。
沈钧赶紧过来调解，结果被泼了一身咖啡。
顾悠趁机举起【正义】牌：“卷发姐姐的手机相册有证据哦~”
“你胡说八道什么！”红裙女孩气得浑身发抖。
卷发女孩慌乱地抓起手机：“小妹妹你别乱说，我根本不认识她男朋友！”
顾悠不慌不忙地开口：“那姐姐敢不敢打开手机相册，看看上周三晚上7点的照片呀？”
“我......我......”
卷发女孩脸色煞白，手机“啪”地掉在桌上。
沈钧抹了把脸上的咖啡，苦笑道：“两位客人，有话好好......”
“好啊你！”红裙女孩一把抢过手机，“这不是万达影城的爆米花合照是什么！还比爱心？！”
卷发女孩指着顾悠：“都是这个怪小孩！她肯定黑进我手机了！”
月影立刻龇牙挡在顾悠面前，低吼声吓得卷发女孩后退两步。
“才没有呢。”
顾悠撅着小嘴翻开【正义】牌，“是牌牌告诉我的。姐姐们要记住，撒谎的人会倒大霉哦~～”
傍晚打烊时。
阮心兰整理柜台愣住：“悠悠，那位老先生的留言卡......”
只见收银台抽屉里，一张金色【太阳】牌静静躺在顾客留言簿上，牌面边缘烫着“致谢——1983届美术学院林教授”的小字。
沈墨翻阅着资料的手顿住：“这位林教授三十年前就在写生途中......”
“是奶奶让爷爷来的！”
顾悠取下金卡，牌面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晕，“他们终于找到对方啦~”
月影冲着门口轻吠。
众人回首，玻璃门倒影中，隐约可见一对穿着复古服饰的璧人相视而笑。
晚风拂过，【恋人】牌从展示架翩然落下，恰好覆在那张金色卡牌上。
“叮铃——”风铃声中。
两张塔罗牌边缘的金线渐渐交融，化作一道微光消散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