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我的彩虹糖罐子呢?”
顾悠撅着小屁股在行李箱里翻找。
阮心兰闻言从床头柜取出一个水晶罐。
“在这儿呢,昨晚你睡着后我帮你收起来了。”
她蹲下身,轻轻擦掉顾悠鼻尖上的汗珠,“数清楚哦,别像上次那样撒得到处都是。”
顾悠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数着七彩的糖球。
“一、二、三......欧阳叔叔送的够吃三个月啦!”
沈墨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三张机票。
“下午三点的航班,悠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他揉了揉小外甥女的脑袋。
“大舅带你去买。"
顾悠抬头,大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彩。
“大舅,我们得去趟古玩街。”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塔罗牌。
“现在?”
沈墨看了眼腕表,时针己经指向十一点,“时间有点紧,要不要下次再去......”
“必须去!”顾悠“唰”地掏出【高塔】牌,牌面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
“我答应了张老板今天要还他铜钱卦盘的!”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阮心兰和沈墨交换了个眼神。
自从见识过小外甥女的能力后,他们早己习惯这些超乎常理的举动。
阮心兰温柔地理了理顾悠的小辫子。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不过悠悠要答应舅妈,中午回来乖乖吃饭。”
“嗯!”顾悠重重点头,陡然想起补充道。
“还要给月影买磨牙棒!”趴在角落的月影听到自己名字,竖起耳朵“汪”了一声。
古玩街弥漫着檀香与陈旧纸张的气息。
顾悠牵着阮心兰的手,熟门熟路地拐进一家挂着“古韵斋”匾额的老店。
店门口的风铃随着推门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伯伯!”顾悠费力地把一个锦缎盒子放在玻璃柜台上。
“您看看对不对?”她今天特意穿了红色的小旗袍,衬得肌肤如雪。
张老板从老花镜上方打量着这个还不及柜台高的小客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个青铜卦盘,边缘刻着繁复的符文,中央的铜钱闪着崭新的光泽。
“这......”他颤抖着手捧起卦盘,对着光线仔细检查。
“小丫头,这真是你修的?那个断裂的'离'位......”
“嗯呐!”顾悠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两根小辫子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坏掉的地方我用朱砂描过啦,比原来更准哦!”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点在卦盘边缘。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都重新画过啦!”
沈墨凑到阮心兰耳边:“她什么时候会修古董了?”
阮心兰压低声音:“昨晚趁我们睡着,偷偷在浴室鼓捣到两点。我起夜时看见浴室灯亮着,进去发现她把我的化妆刷都用来描符文了。”
张老板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卦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小神仙,既然来了,能不能帮我算算今天的生意?”
他从柜台下摸出一盒进口巧克力,“新到的比利时货。”
顾悠眨眨眼,小手在牌堆里一摸,精准地抽出【星币十】。
“酉时会有大客户~”她老气横秋地晃着脑袋。
“穿灰色衣服,戴着玉扳指。”
机场。
“小悠宝贝!等等!”
顾悠趴在落地窗前看飞机起降,闻声回头,只见欧阳钰冲进候机室,身后两个助理推着满满两车礼物。
各种精致的包装盒堆成小山,最顶上还坐着个几乎和顾悠一样高的泰迪熊。
“欧阳叔叔。”顾悠小嘴张成O型。
“你要把商场搬空呀?”
欧阳钰单膝跪地,平视着小丫头。
“比起你救奶奶的恩情,这点算什么。”他突然正色。
“小悠,其实我奶奶有个请求......”
阮心兰手中的咖啡杯轻轻一颤,几滴液体溅在裙摆上。
沈墨不动声色地往妻子身边靠了靠。
“就是......”欧阳钰斟酌着用词。
“奶奶想认你做干曾孙女。你可以住在欧阳家,上国际学校,将来......”
“不要。”顾悠想都没想就摇头,转身一头扎进阮心兰怀里。
“我要和舅妈睡!舅妈会讲睡前故事,还会给我梳小辫子!”她的小手紧紧攥着阮心兰的衣角,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
欧阳钰苦笑:“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
“欧阳先生。”沈墨温和但坚定地打断,大手轻轻搭在顾悠肩上。
“悠悠是我们全家的宝贝。甜心小屋的烤箱永远给她烤饼干,阳台的秋千是专门为她装的,就连月影都是为她养的。”
他顿了顿,眼睛闪着温柔的光。“我们可能给不了欧阳家的富贵,但能给她的爱一点都不会少。”
欧阳钰怔了怔,大笑起来:"“是我唐突了!”
他揉了揉顾悠的发顶,“那就当叔叔没说......对了!”
他掏出手机,“温景云那小子今早失踪了!”
“啪嗒——”
顾悠口袋里的塔罗牌滑落在地,【死神】牌正面朝上,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具体怎么回事?”沈墨皱眉问道,一边弯腰帮顾悠捡起塔罗牌。
欧阳钰擦着额头的汗:“昨晚奥数集训后就没回宿舍,监控显示他独自往城郊水库方向去了......温家己经派人找了一上午。”
顾悠己经盘腿坐在地上,从随身小包里倒出彩虹糖,一颗颗摆成奇怪的图案。
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有小朋友好奇地想靠近,被家长急忙拉走。
“悠悠?”阮心兰担心地蹲下,发现小外甥女的嘴唇在微微发抖。
“不对......不对......”顾悠小脸煞白,抓住欧阳钰的手腕。
“温哥哥的生辰八字!快!”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欧阳钰慌忙翻出手机备忘录:“温夫人昨天刚发给我,说是要请你帮忙看看......”
顾悠盯着那串数字,瞳孔骤然收缩。
她“腾”地跳起来,小皮鞋在地面上跺得咚咚响:“改签!现在去水库!马上!”
“到底怎么了?”沈墨按住她单薄的肩膀。
顾悠的嘴唇颤抖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水鬼找替身......温哥哥被盯上了......”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睛。
“现在去还来得及,再晚就......”
机场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欧阳钰一咬牙。
“我派车!你们先走!”他掏出对讲机快速吩咐了几句。
沈墨二话不说抱起顾悠就往出口跑,阮心兰拖着行李箱小跑跟上。
月影敏锐地察觉到紧张气氛,紧紧跟在主人脚边。
“那位先生!不能逆行......”安检员举着对讲机大喊,却被欧阳钰亮出的证件拦下。
顾悠趴在沈墨肩头,小手死死攥着那张【死神】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