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卧室
顾悠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不是顾家那个冰冷的保姆间，而是舅舅们为她准备的小房间。
她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从书包里摸出塔罗牌。
三张牌依次排开——【圣杯六】【权杖西】【太阳】。
顾悠歪着头想了想，这是要她去找家人？
客厅里飘来煎蛋的香味。
顾悠扒着门框探头，看见沈锐正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锅铲在他手里灵活地翻动着。
"二舅早。"
沈锐回头，脸上还沾着一点面粉，"哟，小祖宗醒啦？快去洗脸，早饭马上好。"
洗手间里，顾悠踮着脚牙刷。
沈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递给她一个小凳子。
"谢谢西舅。"
顾悠踩上凳子，从镜子里看到沈钧肩膀上的黑猫影子正冲她眨眼。
"悠悠。"沈钧犹豫了一下，"你真能看见黑咪？"
顾悠点点头，嘴里含着泡沫含糊地说："它说谢谢你那天的鱼干。"
沈钧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
去年冬天，他确实用自己午饭省下的鱼干喂过一只流浪黑猫。
餐桌上，沈墨正在看报纸，沈砚往面包上抹果酱，沈铮摆碗筷。
看到顾悠出来，五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悠悠，睡得好吗？"沈墨放下报纸。
顾悠点点头，爬上特意给她准备的高椅子。
沈锐端来金黄的煎蛋和热牛奶，"尝尝二舅的手艺。"
顾悠咬了一口煎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吃！"
沈铮得意地撞了下沈锐的肩膀，"看吧，我就说小姑娘喜欢爱心形状的。"
顾悠这才发现，盘子里的煎蛋都是爱心形的。
她鼻子有点酸，在顾家，她的早餐永远是冷掉的牛奶和干面包。
"今天谁送悠悠去幼儿园？"沈砚推了推眼镜。
五个舅舅同时举手。
沈墨咳嗽一声，"我上午没课，我去。"
"我修车厂今天不忙。"沈锐说。
沈砚慢悠悠道："我实验室数据己经整理完了。"
沈钧和沈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调休！"
顾悠小口喝着牛奶，心里暖暖的。
她偷偷看了眼塔罗牌，【圣杯六】正闪闪发亮。
幼儿园门口，五个高大的男人围着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引来不少家长侧目。
"悠悠，书包检查了吗？"
"水壶带了吗？"
"中午要是不想吃胡萝卜，就偷偷给五舅发消息。"
顾悠被问得晕头转向，小脸皱成一团。
"舅舅们，我要迟到啦。"
沈墨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放学我们来接你。"
顾悠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又跑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权杖骑士】塞给沈锐。
"二舅，今天别走西边的路。"
沈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顾悠己经跑进了幼儿园。
教室里，小朋友们正在玩积木。
顾悠安静地坐在角落洗塔罗牌，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哟，这不是我姐姐吗？"顾媛带着两个跟班站在她面前，"听说你被爸爸赶出去了？"
顾悠没抬头，继续摆弄牌阵。
顾媛一把打翻她的牌，"跟你说话呢！聋子！"
塔罗牌散落一地，顾悠看着最上面那张逆位的【宝剑五】，轻轻叹了口气。
老师闻声赶来，"怎么了？"
顾媛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老师，姐姐不小心把牌弄掉了，我帮她捡呢。"
老师摸摸顾媛的头，"真是好孩子。"转身又对顾悠说，"玩具要收好哦。"
顾悠蹲下来一张张捡牌，顾媛趁机在她耳边小声说："晚上放学等着。"
午休时间，顾悠抽出一张【高塔】，犹豫要不要告诉舅舅们。
这时一个小男孩凑过来，"你真的会算命吗？"
顾悠摇摇头，"不是算命，是塔罗牌。"
"那你能看看我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吗？"男孩期待地问。
顾悠洗了洗牌，抽出一张【星币八】，"你妈妈在工作，下班就会来。"
男孩眼睛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妈妈是护士，经常加班！"
很快，顾悠身边围了一圈小朋友。
她给抽到【太阳】的小朋友预言今天会得到表扬，给抽到【圣杯二】的双胞胎姐妹说她们会和好。
顾媛在不远处气得首跺脚。
放学时分，沈家五兄弟果然都来了。
顾悠扑进沈墨怀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把糖果，"小朋友给我的。"
沈锐哈哈大笑，"咱们悠悠这么快就有粉丝了？"
回家的路上，沈锐接到电话，脸色变了变，"什么？西环路出车祸了？"
他想起顾悠早上的话，后背一阵发凉。平时他下班都会走西环路，今天因为绕道来接顾悠，阴差阳错避开了事故。
沈砚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悠，"悠悠，那张牌......"
顾悠假装没听见，专心数着手里的糖果。
沈铮一把抱起她，"走，五舅给你买冰淇淋去！"
晚上，顾悠洗完澡，发现五个舅舅挤在她的小卧室里。
沈墨手里拿着一盒崭新的塔罗牌，沈锐捧着一个手工做的牌架，沈砚拿着一本塔罗入门书，沈钧带了个星空投影灯，沈铮抱着一个大熊玩偶。
"悠悠。"
沈墨蹲下来平视她，"我们商量过了，你想学塔罗牌，舅舅们支持你。"
沈锐挠挠头，"虽然不太懂这些，但咱们悠悠喜欢就行。"
沈砚递上书，"这是基础教程，三舅陪你一起学。"
顾悠抱着新牌和玩偶，眼眶红红的。
她抽出一张【星星】牌，星光在灯下闪闪发亮。
"谢谢舅舅。"她小声说，"我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沈铮揉揉她的头发，"那当然，咱们可是一家人。"
窗外，月光洒在小床上。
顾悠把新塔罗牌放在枕边，闭上眼睛。
今晚的梦里，或许会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