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号,清晨,白石从沉眠中苏醒,朝阳穿过敞开的大门,落在他洁白的圆润身体上,反射出圣洁的微光。
“唔……雪风,已经准备好了?”
白石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宴会厅,向正坐在自己身边的雪风巫女问道。
雪风巫女点了点头:“清子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一刀师范也已经用过了早饭。”
言下之意就是文武齐备,可以出发了。
于是白石漂浮起来,慢悠悠的带着一刀绮里、平清子和雪风巫女往城内第二显眼的建筑走去。
至于不知火巫女和贺茂歌惠两人,则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神社内,继续整顿内务了。
走在还算宽敞的大路上,白石扫描着周围,和昨天进城时空无一人的景象不同,今天的飞驒城内相当热闹。
各行各业的小摊贩走街串巷,三三两两的“贵族”和白石等人一样漫游在街头,而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一个挎着短刀的精悍汉子,在严密的扫视着周围。
“这是……检非违使?”
白石古怪的打量着那些明显受过训练的持械男子,尤其是对方衣物上的家徽。
很明显,这说明他们都是本地武士的下属,部下。
但是问题来了,检非违使理论上应该是京都设立的非常规治安部队,在其他地区是没有这个机构的,通常都是直接由当地武士维护治安的。
而这飞驒本地的武士竟然不但仿照检非违使设立常驻机构,还敢在自己这个新来的神明面前大大方方的摆出来。
“看来,今天的行动会很顺利也说不定呢。”
白石对同行的几人说道。
一刀绮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漠不关心的看着前方。
而平清子则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的实力太差了,根本不是妖怪的对手。”
“有些时候,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是妖怪。”
白石随口说了一句,带着几人拐了个弯,来到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宅院面前。
在黑瓦白墙中间的日式大门上,挂着非常显眼的匾额,上面写着苇名两个大字。
“……”
白石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断了手的忍者,用十文字长枪的老头或者天天打雷的屑之后,靠近了大门。
两个和之前的检非违使一般打扮的门卫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硬着头皮迎着白石,走了过来。
“那个,这位神明大人……请问有什么贵干?”
白石自然没有和两个门卫纠缠的想法,清楚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然后,悠悠然的走进了典雅的庭院之中,但其中被按照规律设计的花草树木和假山流水,却组成了某种让白石有些不愉快的东西。
对所谓侘寂之美一向不感冒的白石粗略的扫了几眼,就跟着引路的门外慢悠悠的往庄园的正厅走去,一路上的速度相当缓慢。
这是应该的,毕竟自己突然造访,总得给主人穿衣打扮准备接待的时间。
反正,当白石抵达正厅内时,一个高达两米,肌肉虬结的白胡子老头已经穿着和服,正坐在摆满食物的长桌之后了。
“天岩户大人降临寒舍,不胜荣幸。”白胡子老头一板一眼的说道,“在下苇名一郎,忝为本地大名,请飞驒守护大人今后多多指教。”
苇名一郎的话不长,但繁复的敬语和其中似有似无的指向,隐喻让白石一阵腻歪。
感觉还不如是个用十文字长枪的剑圣呢。
不过腻歪归腻歪,人家表现的至少是很礼貌的,白石也对应的用出了温和的态度。
“指教可不敢当,苇名大人麾下人才济济,街头四处皆有,应该是我要仰仗苇名大人才对——”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乡民自发为国效劳……”
两人就这样用各种废话来回拉锯,暗示了半天,白石始终没等到苇名一郎的正面回应,最后还是失去了耐心。
他语气陡然一变,模仿着天照的模样说道:“苇名大人,无用的废话就到这里吧,昨天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有所耳闻,那么你能提供多少人手呢?”
苇名一郎微微眯起眼睛,很好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怒气。
因为危险。
从见面开始,就从这位天岩户,以及他身后的那个女武士身上,传来的危险预感,让其实以暴躁脾气闻名的苇名家当主不得不表现出温和有礼的形象。
白石不喜欢这种腻歪的说话方式,他这个武士更不喜欢,鬼才知道要武士这么说话有多困难。
不过,危险预感再强烈,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属下去送死。
还是去给一块石头送死!
武士,必须是像武士一样战死,而不是做神明的狗!!
压抑着自己拔刀砍人的冲动,苇名一郎生硬的回答道:“苇名众人数稀少,实力不济,恐怕无法担当天岩户大人托负的重担。”
白石了然的回答:“就是一个都不给咯?我知道了,看来平家的想法确实是现在武士阶级的主流想法。”
苇名一郎不发一言,这种事情本来就人尽皆知,反正只要他苇名家不行差踏错,这位新任的天岩户大人还能过来把他砍了不成?
那样的话,就算是稻荷神也保不住他,而苇名家说不定还会因此得到上升的机会。
苇名一郎这么想着,蠢蠢欲动的杀戮欲望都消减了不少。
而白石在等了一会,确认苇名一郎真的没有一点合作的意愿之后,也飘了起来。
“那么,苇名大人可一定要约束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留下这么一句话,白石飘然而起,在门外武士们不善的目光里,离开了苇名宅邸。
在他走后,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进入了房间,忧虑的看着苇名一郎:“父亲大人,这么做真的好吗?”
苇名一郎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光。”
苇名光咬了咬牙,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些家臣出去防守村子,毕竟那些神明是真的要离开了。”
“消息回来了?”
苇名一郎没有对自己儿子的看法发表意见,而是关注起了别的。
苇名光只能点点头,顺着话题回答:“嗯,刚才回来的,八福神全部放出了消息,准备离开飞驒了。”
“好啊!”苇名一郎兴奋的拍了拍手,“这样一来,那个白石头也就死定了,只凭他那点人手,不可能防御得了整个飞驒的,甚至只是这八个村子和飞驒城也一样!”
“父亲?!”苇名光没想到自己父亲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这个,据理力争道,“但是这样一来,那几个村子的居民就——”
苇名一郎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苇名光:“那不是正好?等他们死了,我们再派人驱逐妖怪,那样不就可以把他们也纳入家名之中,而不是只能替朝廷收税了吗?”
“……”
苇名光无话可说,但苇名一郎反而来了劲,对自己这个过分软弱的儿子说教起来。
“阿光,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我们不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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