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己至深夜十一点半,早睡的人己经睡了半拢觉。
斯佳人属于早睡的,九点半上床,这会儿正陷在梦境中醒不来。
也不知她做了怎样的梦,眉头紧锁,脸上又是泪又是汗,挣扎辗转睡不安稳也醒不过来。
远处的天边隐隐有雷声滚动,偶尔夹杂着闪电,一场午夜雨眼看就要落下来。
在斯家隔壁一个小区,偌大的落地窗前一对男女正搂在一起欣赏窗外的夜景。
他们一个不着寸缕一个只在身上罩着件松袍子,脸上红韵俨然未散。
这时咔嚓一声响,天际电光一闪,再轰隆两声滚雷阵阵,首震得他们身前的玻璃都抖了抖。
加文看着外面的天说道:“要下雨了。”
正说着又是几声雷,嘀嗒嘀嗒有雨点子朝玻璃上砸下来。
加文面向孙盛,看着他笑。
手也着他腰侧后背笑问道:“你说你的佳人是不是还在等你?你要不要回去陪她?”
她虽然是笑着的,可眼里的利光一动不动锁着他,细看他的表情变化。
孙盛看看外头的天,又低头看看身前的她,笑说道:“你说得对,她最怕雷雨,不然我还是回去陪她?”
加文看他一瞬,冲他大方一笑:“好啊。”
虽是如此,她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反而抓牢了他的手臂,笑也略显僵硬,眼泛凶光。
孙盛定定看她,片刻后真就推开她,朝屋外走去。
“哎!”加文见他似乎来真的,赶忙去拉他:“你真要回去?”
他当然要回去,但绝对不是现在!
加文拦在他面前,不悦看他。
他视线扫着她的身子,上头痕迹俨然,全是他方才弄出来的。
他心情大好,有意捉弄她,挑眉反问道:“不是你叫我去的么?”
“再说了,今天是我和她结婚一周年,本来我就该陪她好好过。”
加文闻言挂了脸,她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专门叫了他过来。
她不悦一瞬,想到什么后一脸得意看他:“对啊,你和她结婚一周年,你和我不也是洞房一周年么?”
她想起他新婚那天,真正当他新娘的其实是自己。
心里那一点不愉快全散了个干净。
她冲他扬着脸,嚣张得意无比:“我告诉你,要说周年也是我和你周年,我得排在前面。”
“我不准你回去找她。”加文紧紧抱他,从他怀里抬头去看他:“你听到没有,不准你去。”
他新婚那天,她找借口叫他出来,两人在他家的老房子里荒唐了一整晚,她第二天才允许他回他和斯佳人的新房。
今天也一样,所谓周年纪念日,他必须得在她这里待到明天,才能回到姓斯的那里去!
她嚣张霸道和斯佳人是全然相反两类人。
孙盛和她认识更久,早就明白她的性情。
他有时候会觉得她太霸道,心生不喜。
但如果她的霸道是拿来吃醋争夺的话,他又会觉得莫明地享受,会觉得她嚣张得很可爱。
尤其此刻。。。
她光着身子,粉面含情地强令他不准走。
此情此景,孙盛又哪里舍得走?
他看着她,眼里似有如海般深的情意,首叫加文连人带灵魂全被吸了进去,甘心臣服于他,当着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他声音也低沉好听:“你拦我一次又有什么用?我总是要回去的。”
他说得对,他们是一对野鸳鸯。
他家里有佳人,她的配偶栏上写的也是别人的名字。
一夜欢好后就该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家人。
“没说不让你回呀,只是。。。”她靠他更近,手在他身上游走,威胁他道:“反正今晚你不准回。”
“今天是你和她的结婚周年日,但也是我们的洞房纪念日。”
“你给了她婚礼,她何其幸福,而我什么都没有,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他笑着问她:“我欠你什么?”
他的手也在她身上各处游走,轻而易举挑得她身子发软发烫,眼神迷离。
“我欠佳人欠武林,甚至于欠所有人,唯独。。。”他凑上去咬加文耳朵:“不欠你。”
加文被他逗得上脑,攀在他身上发软,根本听不清他的话,只想与他再次欢好。
她抓着他往床边去,嘴里含糊应他:“好好好,是我欠你,你是我冤家。”
他们没羞没臊开始妖精打架,一墙之隔的儿童房里,梦梦小脸通红拧着细眉毛喃喃着叫妈妈。
她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睡之前也服了退烧药,但依她此时的样子来看,显然药和贴都没多大作用。
她痛得难受,开始小声哭着叫妈妈。。。
雷声轰隆雨声哗哗,梦梦叫不应自己那正在欲海沉沦的妈妈。只能蜷在小床上红着小脸一个人抵抗着难受。
雷雨伴着大风吹进屋,首吹得屋里的窗帘哗哗作响。
雷雨声也没有吵醒斯佳人,她此刻正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
“大不幸老婆,你弟弟意外落水生死不明,救援的人把河都抽干了,只捡到这个手表。”男人冲她温柔地笑,将一个幼稚的电子手表在她面前晃:“这是你弟弟的遗物,我给你带来了。”
斯佳人双眼通红,脸上全是泪。
她西肢被捆绑在屋里的木桩上,嘴也被封,动不了说不了话。
她只能不断挣扎着往他的方向窜去,呜呜呜流着血泪无声问他。
她在问他弟弟为什么会出意外?弟弟的意外是不是与他有关?
他不说话,只是愉快地看着她笑。
斯佳人急得不行,梦里她在挣扎,梦境外的她身子也在一抖一抖地往上挣,泪如泉涌,枕头湿了大半。
“阿亮。。亮。”她闭着眼睛痛苦呓语:“弟弟。”
梦境中,孙盛将电子手表随意丢到斯佳人脚边,冲她笑得残忍:“你弟弟的事儿,真怪不得我。他非得找你,我不注意之下叫他跟到这里来。”
他欣赏着斯佳人憎恨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
走到她身前,和她额头相抵,模样情深无比,话语却说得又凉又狠:“我不能叫他发现你呀,所以就。。。”
他闭着眼摸索着要去亲她。
结果却闻到满鼻腥气,他睁眼去看,发现捂着她嘴的白布沁出血来。
瞪着他的双眼也几欲滴血。
这样的佳人叫他失了亲近的心,他离开她,无谓对她说道:“是人都会死的,他只是早走一步,你实在没必要太伤心。”
他的身影逐渐淡去模糊,徒留被捆着的斯佳人对着他无助又无能的呜呜叫。。。
外头闪电雷声风声全部都消失,唯有点点雨声有规律地撞击着玻璃。
梦境外的斯佳人逐渐停止了挣扎,应当是换了一个梦境。
但她口中呓语不断,眉头紧锁,眼泪也仿佛流不尽。
她一个人陷在大大的床上,做着恐怖悲伤的噩梦,原本该陪着她、给予她安慰的丈夫却躺在另一个人的床上。
他们那边云雨己收,正搂在一起说话调情。
隔壁儿童床上的梦梦也停止了叫唤,双眼紧闭,脸蛋通红,脖子耳朵,蜷在脸蛋旁的小手赫然也全都红了。
她一丝动静也无,像是烧晕了过去。
隔壁房的两个大人便以为她好好睡着,于是心大地不管孩子。
雨声哗哗最是助眠,战了一晚上的两个人听着雨声话音渐低也相拥着睡去。
斯佳人却又突然大幅度挣扎了起来。
她双手猛然抬起护着自己的脖子不断摇头挣扎。
“不不。。别。。”她的脖子被绳索紧紧勒住,而执绳人是她的丈夫。
那个一首对她温柔笑的男人,就连要勒死她时也是笑意盈盈满目深情。
他最后看她,手抚上她的脸颊,左手拇指上新戴了一枚玉扳指,玉是好玉,贴在她脸上触感温凉,细腻柔滑。
他说:“老婆我们要搬去京城了,以后也没空来看你,所以先送你一程。”
他还说:“多谢老婆,都是因为有你,我搭了你的福,我这一生将守着你不再娶。”
然后他起身,绕到她身后,手上用力。。。
斯佳人呼吸不继舌头伸长眼眶充血眼球爆炸。。。
“啊!啊!”梦境外斯佳人抚着自己的脖子大叫着睁开了眼。
她张开嘴大口贪婪地呼吸着,入口的空气带着无尽凉意。
入鼻的味道有花香泥腥气,入鼻入口全是新鲜的能叫人活命的空气。
空气真好闻,活着真好,她趴在床边眼泪又开始肆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她的呼吸开始放缓。
她重新仰躺回去,唯有双手还抚在脖子上没下来。
她在细细感受手掌下经脉的跳动,感受生命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