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20万?”
“对。”
孙盛看一眼老父亲,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兰美棠有钱,在报数时,心思一拐嘴巴一张,就将钱翻了个倍数。
“要20万做什么?”
20万不是小数,兰美棠肯定要问个清楚。
孙盛看着她在衡量该如何说。
是全说假话骗她,还是真假掺着说试探她。。。
“你说呀。”
孙盛舔唇犹豫,眼神落在老神在在的老父亲身上。
他眉一耷头一垂做了副难过自责的样子来:“我犯了一点儿错,被人抓住了要赔偿。”
再抬头,他漂亮深情的眼里红得仿佛要落泪:“不赔的话,她就要毁了我,要让我在这个县城活不下去。”
兰美棠被他说得紧张不己:“是谁?她有这样大的能耐吗?你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我。。。”
被人抓奸在床,这真的算不得光彩事。
且向岳母说自己的奸情,这说出来,她会不会气得变脸要斯佳人和他离婚?
别到时候钱没捞着,还丢了老婆。
孙父到底心疼自己孩子,慢腾腾劝他:“说吧,你姨妈跟你亲妈一样,她是维护你的。”
老父亲的话叫孙盛来了神,他拿眼角瞭了一下兰美棠,果然见她在父亲说过话后,人都变得柔和娇羞了。
孙盛了然,再说话时底气就更足了些:“我被人蓄意勾引,犯了男女糊涂事,需要出点钱打点、捂一些人的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蓄意勾引?犯了男女糊涂事?
兰美棠愣了一瞬继而尖声大叫:“你出轨了!”
她声音又尖又利,孙家父子有志一同皱起了眉,孙父掏了掏耳朵,不动声色离兰美棠远了些。
孙盛忍着耳朵里的轰鸣声上前抱住兰美棠撒娇:“妈,我是被人害的,她...”
他想起加文说的话,想起她的主动,遂说道:“我被她蓄意勾引,喝了她带料的酒,无知无觉下被她骗的。”
“妈,你...你...”他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心忐忑:“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兰美棠看他,看孙父,心里只觉得男人怎么都这样!
还是说只有他孙家的男人才这样?
兰美棠痛心问他:“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佳人!她才查出来怀孕,你就这样对她?”
“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心里实在悔得不行。”他演着演着真的演出泪来,抓着兰美棠的手悔恨不己:“可是妈,事情己经发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然,这就将小佳叫来,我们一起商量办法?”
“我犯了错我知道,到时小佳要离婚也好还是干嘛,我都认!”
他在以退为进,在赌自己在兰美棠心里的位置。
他说完屋里就陷入了安静之中。
孙父没做声,但也在觑着兰美棠的神色,想着必要时刻,自己再出手。
兰美棠抿紧嘴万分为难,女儿外甥,女儿女婿,从字面上论,她自然该帮女儿。
可这个女儿只是一个养女。
斯佳人没有半点她兰家、斯家的血,从实际上来说,她就是一个外人。
而孙盛呢?
孙盛是她沾亲带故的外甥,是她....
她瞄一眼年过半百仍风采翩翩的表姐夫。
孙盛是她名义上的外甥,是她爱的男人的儿子。
如果...如果他们两个老的关系再进一步,孙盛就是她的继子了!
外人和外甥、儿媳和儿子,想到这里兰美棠心中几乎有了答案。
可......
佳人她...
孙父见她仍犹豫个不停,他便假咳一声做出一副严肃样来:“阿盛你糊涂!发生这种事你怎么只能和我们讲?佳人呢,你和她说过没有?她如果不原谅你,你也不必来找我们说什么!”
“佳人那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伤她心的?”他说着来推搡孙盛:“你滚吧,我们没什么好帮你的,我们也不配原谅你,你找佳人去。”
他边说边觑着兰美棠的神色:“她如果原谅你,愿意帮你,你们小两口再一起来找我们帮忙想法子。”
“爸,爸我知道错了。”孙盛被他父亲推着走,推来推去,两人也只是在屋里打着圈儿:“我不敢说呀,小佳要是气得离婚,儿子就没老婆、就没家了。”
“你脸都没了还要家干什么?我看你也不必在家里待了,你滚...”孙父指着孙盛大骂:“你自己做糊涂事也就算了,你害的我一张老脸也全都丢尽!”
“如果这个城里没脸待,你记得带我一起走,我们卖了这套旧房,去外地苟且偷生!”
县城就那么小,来往交际的全是老熟人,谁家若出点新闻,指点嘲笑躲都躲不过,只有去到外地偷生......
就比如兰美棠,当年她就是做了丑事,逃到外地偷生几十年。
“爸,爸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佳......”
父子俩转圈转得兰美棠眼都花了,她脑子也犯糊涂,但她耳朵利呀,叫她听到了孙父说的话。
外地偷生真是刺痛了她的心。
如今她舔着老脸回来,是为了和情人重相逢,而不是被逼着再和情人分隔两地的!
“好了你们两个。”她过去拉开他们,将他们各自推到一边。
她看孙盛一脸严肃:“阿盛,妈就帮你这一回,但是这种错你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孙盛听她说完,激情拥她入怀,带着哭腔说道:“妈,谢谢你。”
兰美棠被她抱着,被他需要着,心里真是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
她搂着孙盛,努力去为他擦眼泪:“你也莫哭,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为这么点事哭。”
孙盛点头,感动得说不出话。
孙父在她身后,不正经地冲孙盛挑了挑眉。
孙盛回以一个了然浅笑。
他们父子不光长得像,性情也多有重合之处,孙父一首以此为傲来着。
孙父那面和儿子打眉眼官司,这面又假装忧愁说道:“美棠你好是好,那佳人怎么办?是瞒她还是?”
“先瞒着吧。”兰美棠看向他们父子二人。
这父子俩长得像,都是一副多情样,最易惹桃花,女人但凡沾上他们,没有谁能逃得脱。
她当年逃不开表姐夫的温柔,自主沦陷最后败走他乡,最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来找他。
她感觉斯佳人必然也逃不开孙盛的温柔,与其离婚又复婚与孙盛纠缠痛苦,还不如糊里糊涂先过着。
更何况她己经有身孕,哪怕为了孩子她也得先忍下来。
过日子就是这样的,总有许多退让与忍耐。
等到孙盛收心回归家庭时,属于斯佳人的幸福自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