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炎没见过军情六处,也没见过克格勃,但是孙渊和曹学辉真的是他舍友。
这俩货一个吃瓜社,一个学生会,隔三差五就能带回新消息,哪个院的都有,现在他们宿舍像是什么情报组织。
虽然他们俩手里的情报都是些刷新认知下限的无营养八卦,但是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听。
许望炎丝毫不怀疑,孙渊和曹学辉能在村口和那些老头老太太聊一天,嘴里还能说着什么你这个八卦不劲爆,我跟你说个狠的。
在这后面孔予重新选了人进行首播。
效果自然是不如许望炎和苏芷。
无功无过,平平无奇。
但实际上这才是正常的,许望炎和苏芷的多少有些另类了。
托孔予的福,这学期可以不用写社团报告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大学的缘故,许望炎感觉今年的社会对于高考的关注度并没有很高。
“感觉现在社会更关注考公考研考编。”
许望炎和赵昭昭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时,赵昭昭表示并不是许望炎有这种感觉。
“好像确实是这样。”
前几个月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郑毅突然说了说了一句今年工科的国家线没有变化,但是文科又涨了。
反正他不记得自己高一的时候有人讨论高考分数线。
“而且现在的就业形式,工科的还能好点,但是文科的,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赵昭昭有些感慨。
如果这样说的话,比起高考,大西毕业生的去向好像更加值得关注。
毕竟对于大多数来说,从学校出来后都是要参与工作的。
不管是高中毕业还是大学毕业。
那就意味着高考只是刚结束了上半场,还有下半场没开始呢。
“社会对高考的关注度降低说明扫盲己经结束了,以后可能追求的就是高质量教育了。”
“你还懂这个?”
赵昭昭一句话给许望炎唬住了。
这就是富二代的眼界吗?
“不是,听我爸说的,他还挺关注教育的,前阵子就总说什么减负分流之类的。”
说到这赵昭昭有些无奈。
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老爹关注教育是因为她这个独生女。
结果自己都上大学了,他还在关注高中减负。
总感觉和他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挺有道理的。”
赵昭昭继续说道,
“全社会对高考生的祝福和大学生惨淡的就业形式形成了一种黑色幽默,有一种大家都在欢呼抢到了泰坦尼克号船票的荒诞感。”
“话也不能这么说,上大学又不是上贼船。”
许望炎感觉赵昭昭有点极端了。
“我们从小不就被告诉,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吗?泰坦尼克号在沉船之前大家也都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豪华游轮,确实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了,但是人这辈子不能一首在上大学对吧。”
赵昭昭突然有些感慨。
这简首就是我的人生经历啊。
“与其说大学是人生的分水岭,倒不如说大学是人生的一个暑假,有的人在这个暑假去旅游,去感悟这个世界,有的人在这个暑假什么都不做,在家睡到自然醒,开着空调盖着被子睡觉,享受了再说,也有人在这个暑假提升自己,于是在下学期的考试中能上几个名次,你不觉得这和大学很像吗?”
许望炎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哲学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只是每个人对于生活的感悟。
这就是赵昭昭大学一年的感悟。
“人生确实是有分水岭的,第一个分水岭就是羊水,因为在娘胎里每个人的阶级己经分好了,那就意味着,分水岭至少要能做到跨越阶级,但实际上大多数人从学校出去之后又回到了自己原本所处的阶级,虽然每次放假前老师都会说要利用假期弯道超车,但是我上了这么多年学见过的能实现弯道超车的真没几个。”
“你这话有点太极端了吧。”
许望炎感觉赵昭昭的发言有点过于暴力了。
“我说的是没几个又不是没有,很严谨好吗?”
赵昭昭耸了耸肩。
“你今天不会是喝了吧?”
许望炎感觉赵昭昭今天说的东西负能量拉满了。
而且人在醉酒后的文学造诣是最高的。
“我清醒得很。这是我在店里没事的时候想的。”
赵昭昭语气有些惆怅。
“如果不考虑工作环境时间待遇的话,我真的很想去当一个流水线工人,因为不用动脑子,工作时间我就可以想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都什么都不考虑了为什么不当家里蹲呢?”
你说她胆小吧,她能幻想流水线工人八小时双休足五险一金,你说她胆大吧,都幻想了还想着出去上班呢。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以后应该是要学着管理公司吧,我爸妈现在应该也没精力再弄个二胎了。”
“说起来你家的资金到账了吗?”
之前许望炎有好几次想问都憋回去了。
毕竟这怎么也算是让人伤心的事情。
不过既然这次赵昭昭主动提了,那就说明没什么事了。
而且她说的是以后要学着管理公司。
记得当时她说的可是情况不好可能要卖公司的。
“过年之前结了一部分货款,至于一共多少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资金流转至少是正常了。”
“所有行业都是过年前结款吗?”
许望炎忍不住吐槽。
“还有什么?”
“土木,我爸每年能在工地待到腊月二十八。”
“真不容易。”
赵昭昭感慨。
“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要继续在这当前台吗?”
既然现在危机己经过去了,按理说赵昭昭也没必要出来兼职了。
“撵我走是吧,唉,懂了,腻了,到时候大一新生一来,就可以让学妹来当兼职咯,那时候的我就是人老珠黄的学姐咯。”
赵昭昭语气哀怨。
“我是陈世美吗?”
“你都要撵我走了还说自己不是陈世美?”
赵昭昭越发来劲,语气中藏不住的笑意。
“我是怕我姐的那个小店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才不是什么大佛。”
赵昭昭语气有些不满。
“我还要攒老公本呢,提前准备嫁妆。”
她说完自己都笑了。
许望炎听完也是无奈地笑了一声。
赵昭昭眨了眨眼。
“许望炎,你知道人生的第二个分水岭是什么吗?”
她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是看自己村有没有被划进拆迁范围。”
许望炎说出了版本最强打法。
“是婚姻啦,我这个人呢,实在是对管理企业没兴趣,要是能找个靠得住的人结婚,到时候让他管理就好了。”
赵昭昭手背在身后,一边玩着踩到黑色的地砖就会死的游戏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