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辉把头往前凑了凑。
神秘兮兮地说道,
“他前女友,是他们学院的学生会干事,好像是学习部部长。”
“学习部?这个部门都是由爱学习的人组成的吗?”
许望炎表示不理解。
说到爱学习,就不得不提学委了。
“学习部主要负责查晚自习。”
“我们学院也没晚自习啊。”
许望炎提出疑问。
“院和院不能一概而论,那我们电气的宿舍楼晚上还不锁门呢。”
没有在意许望炎提出的问题,曹学辉接着说道,
“我见过他女朋友,有一说一确实好看。”
关于这一点陶酥也知道,但是许望炎,指望他那定期删除的记忆,那还不如指望一条鱼。
“他把她绿了?”
“绿了?不止,我跟你讲。”
曹学辉哼了一声。
“这哥们和别的女生聊骚被他女朋友逮到了,然后他女朋友查他手机,微信支付好几个688,大家都是人精,他女朋友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
许望炎脸色变了变。
他己经猜到了这几个688是花在哪上面了。
毕竟他爸是干土木的。
之前他们宿舍夜谈说起来的时候,杨斌问了一句,那咱爸肯定没少去洗脚吧。
但实际上,许望炎印象里许曾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除了工地熬夜打混凝土的时候。
许望炎也相信自己老爹不是那种人。
只有陶酥还一脸疑惑。
688怎么了?
是给别的女生的转账记录吗?
那不应该是520或者1314吗?
但是许望炎和曹学辉又一脸这人怎么这样的表情。
喂?
在吗?
hello?
自己怎么突然成局外人了?
“那个,688怎么了吗?”
陶酥有些忐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咳咳,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还有些为时尚早。”
曹学辉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陶酥开口。
既然她不知道就没有必要污染她纯洁的心灵了。
陶酥又看了一眼许望炎,希望他能告诉她答案。
“不太好讲。”
许望炎这次也没有告诉她这串数字意味着什么。
真讨厌。
又被当小孩了吗?
自己从小到大,好像一首被当作小孩子。
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陶酥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
她的父母有些强势,很喜欢替她做决定,或许这和他们的身份有关。
虽然这样的结果是她从小就是其他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一提到她就是乖巧懂事。
可是与之相伴的则是没有主见和社恐。
她不敢自己做决定。
就像是有人查水表时,她还是会说,大人不在家。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我想知道。”
她轻声说着。
许望炎和曹学辉对视一眼。
“你说吧,这你熟。”
但凡是贺凡在这他就脱口而出了,但是面对陶酥这种女生,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全是负罪感啊喂。
许望炎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想污染陶酥纯洁的心灵。
但是既然她都说自己想知道了,那么自己也只能告诉她了。
只是他不理解,不知道就不知道呗,难道她也是隐藏的吃瓜爱好者?
但是那天晚上目睹李冬青和班助的抓马一幕的时候她也不是这个反应啊?
难道是近墨者黑,被贺凡带坏了?
“就是去洗脚了,黄赌毒那个黄,去进行钱色交易了。”
听听,这就是文化人。
三个解释,愣是没有一个女票字,但就是能给陶酥解释清楚了。
陶酥眨了眨眼,在处理完信息之后脸再次爆红。
她是被人当成小孩,但不是真的小孩,她当然知道许望炎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但是,这冲击力也太大了吧。
“你说许望炎你跟学委说这个干嘛啊。”
看到陶酥如此反应的曹学辉立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许望炎进行谴责。
后者懒得理他。
“这种事你们部长都和你们说吗?”
“你想啥呢?这是那天我们给他灌醉了套出来的。”
曹学辉说这话时有些骄傲。
“毕竟这种事也算是丑闻了,他对象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到就是那种体面人,我猜人家是嫌说出去丢自己的脸,也没闹大,学生会更不可能往外说了。”
曹学辉还在说着自己的猜测,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一旁陶酥的异常。
“这哥们之前还想着大三竞选主席或者副主席呢,这下也不用选了,大三首接退了得了。”
对于这种人,曹学辉自然是没有丝毫的同情。
“之前我感觉他不是这种人啊。”
陶酥小声说着。
不知道她是在为张杨开脱,还是在为自己幻想中的那个角色辩解。
“感觉有什么用?之前所有人都感觉他是那种爽文男主,就算当不了主席也能当个副主席,结果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感觉有用的话许望炎早成不良头子了,不过孙渊确实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话糙理不糙,许望炎的讨债脸和穿衣风格确实像不良——孙渊认证,有一段时间许望炎沉迷于热血高校。
至于孙渊,那更是无比贴切
曹学辉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学委真的有些傻白甜了。
陶酥确实不能接受张杨去做那种事。
不如说她接受不了任何人去做那种事。
这是违法的呀。
为什么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去做呢?
“但是,他为什么要去那个呢?”
她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个字说出口。
“大学过滤学渣不过滤人渣,我跟你说,自从我来了学生会,这种炸裂的瓜真没少吃,贺凡不是进了吃瓜社吗?到时候你就听她讲吧,到时候你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两座大厦自然会迎来属于它们的飞机。”
“而且很多男生都会去……洗脚。”
许望炎想到了自己的高三舍友,补充道。
“那你也会去吗?”
陶酥抬起头,盯着许望炎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许望炎感觉陶酥的眼神里有一股忧伤,又有一丝期望。
“不会。”
许望炎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仿佛在钻牛角尖,又仿佛为了证明许望炎没有骗自己,陶酥问出了一个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犯法啊大姐,如果要为一个错误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性,那只能是这个人永远不会恋爱,也不会结婚,或许只有这样,这个人去洗脚才无可厚非,但是我不确定我以后会不会结婚,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
并不是那些车轱辘话,对于这个有些麻烦的问题,许望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于……额……X工作者,我也觉得他们不应该结婚,除非对方能接受他们作为X工作者的经历。”
作为一个摆子,许望炎对于责任的理解更加深刻。
对于去责任化的理解同样深刻。
陶酥看着许望炎,该怎样描述她此刻的心情呢?
是听到许望炎说自己不会而松了一口气?
还是在听到许望炎说了那么一大串之后的迷茫?
也许更多的还是一种安心。
许望炎和张杨相比的确有些大相径庭。
“走吧。”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后,许望炎提出要撤退。
陶酥跟在他后面有些沉默。
出行政楼的时候许望炎还在想今天对于陶酥的锻炼并不是很成功。
毕竟她和张杨算是认识。
他还在想着这件事的同时,与一个女生擦肩而过。
片刻之后,许望炎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猛地回头,看到的只是一个留着短发的背影。
“怎么了吗?”
陶酥从来没见过许望炎这副样子。
呼吸急促,脸上带着一丝错愕。
她不知道许望炎看到了什么。
“不,没什么。”
留在记忆深处的总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惊鸿一瞥中相似的发型,错身而过时熟悉的气味。
但是在惊悚中猛地回头,留给他的只有一个似是而非的背影。
许望炎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最后走向孙渊的小电驴。
这里没有她,但是有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