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车上,周霁年终于是没能忍住开口“阿鹤你在生气吗?”
“说不上来。”岑籍鹤皱着眉拐弯“欺骗感情这种事情很难判定,毕竟你哥说的,并没什么财务损失,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可以衡量,时间,情绪,这么想就更觉得憋了口气。”
沉默,周霁年收回了目光,他低着头,有些不知道岑籍鹤生气是因为那个人骗的是自己哥哥,还是因为那个人行骗。
周霁年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良久慢慢吐出一口气“阿鹤……虽然现在这么说可能有点怪,但是我好像期到了。”
周霁年明显感觉到岑籍鹤的车往前冲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过来。
“好,我回家拿了衣服就去公司。”
周霁年抿紧了唇,顿感无力,他缓慢吸了口气,声音放轻“阿鹤……我们结婚快三年了。”
岑籍鹤嗯了一声,目视前方注意着来往车辆,方向盘也没什么多的倾斜变化。
周霁年低下头,他原本就不该抱有幻想,岑籍鹤最开始表达恋爱时就表示了自己很排斥标记这种事情,也是周霁年自己所说他可以不要标记,周霁年深吸了一口气,他在说谎,他太想要了。
“没事……天冷了,你要不要多带件被子?”
岑籍鹤蹙了下眉似乎在思索“不用了,休息室屋子小,不冷。”
周霁年低着头抠着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期正如所料,周霁年光着脚走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营养液,正是岑籍鹤准备的。
周霁年有时候不明白,他感觉岑籍鹤分明并不喜欢自己,也不愿和自己接触过多,可岑籍鹤却又很贴心细心,准备营养液镇定针,需要的不需要的他都会帮着准备好,温度合适,湿度合意。
周霁年轻轻叹气,他更希望岑籍鹤不如冷漠一点,那样起码自己不会一次又一次升起期待,但周霁年知道,岑籍鹤不会,他不管怎么样,对于婚姻是会负起责任的。
周霁年窝在沙发上盯着主卧的门,最后把头埋进了手臂里,自己的时候更容易多想。
他会想到不被看好的关系,会想到岑家亲戚的交头接耳,会想到岑籍鹤不冷不热的状态,越想越是委屈。
周霁年劝自己没什么,至少岑母很喜欢自己,至少他和岑籍鹤谈不上相爱,但也相安无事,他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岑籍鹤下班后,还是从车后座拿出了被子,被子柔软,带着柔顺剂的淡香,岑籍鹤单手夹着卷成卷的被子,走向专用电梯。
己经入夜的公司很是空旷。
岑籍鹤抬起胳膊把被子甩到床上,他眨了下眼,捞起被子闻了一下,有柔顺剂的味道,还有一点粮食香,几乎被忽略。
岑籍鹤垂眸,他知道周霁年的信息素是米味,他轻轻笑了下伸手又拍了拍柔软的被子。
家里客厅外有阳台,周霁年总是会晒被子,虽然家里有洗衣机烘干消毒功能全面,但是架不住周霁年还是会去费劲,岑籍鹤提起过,但是周霁年软着声音说晒过的棉被更舒服,所以只是提醒了有些材质不能暴晒之后岑籍鹤也就随他去了。
岑籍鹤难得睡得安稳,这几天忙的可以说是脚不沾地,母亲专心海外经营,他也逐渐担起国内各种业务,一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阿鹤……你,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
岑籍鹤又忍不住想到当时两人谈起结婚的场景,两人几乎是在谈判的状态,坐在桌子两边面对面,他所看见周霁年有些无措,小心翼翼摆好了户口本和体检报告。
岑籍鹤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岑籍鹤看着他,周霁年是个适合结婚的好人。
岑籍鹤都有些忘了周霁年是什么反应,只是对面的男人看了自己好一会儿低下了头。
“如果你觉得仓促,我们再等等也好。”岑籍鹤轻轻开口,他母亲前段时间经历了治疗,一向冷静理性乐观治疗的母亲终于是卸下了一些,女人攒着泪说着遗憾,让岑籍鹤很是心慌。
至少,让母亲安心,岑籍鹤是这样想的,他的目光落在周霁年身上,母亲觉得周霁年挺好,岑籍鹤就这样提出了结婚。
对于岑籍鹤来讲,爱不爱自始至终没有那么重要,他父母也爱过,但最后成了怨偶。
合适就好,是他从小就意识到的感情需求,所以他开口问起周霁年的心思,然后他表示了同意。
岑籍鹤在公司只待了两天,周霁年就给他留了消息说家里己经收拾好了。
岑籍鹤忍不住皱眉,时间很短,他
思考着是不是周霁年身体出了问题,然后联系了助理重新安排时间,他觉得需要去做个体检了。
周霁年小心翼翼的把抑制贴整理好,他期结束的很快,让他有些心慌,偶尔会胀痛的腺体更是让他有些害怕。
他害怕生病,生病会给岑籍鹤找麻烦,岑籍鹤会来照顾自己,但周霁年隐隐也感觉到最近岑籍鹤很忙,很累。
周霁年轻轻吸了口气,想着什么时候岑籍鹤轻松点了一起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天气越来越冷,年关将至。
“过年我妈想着去南方度假。”岑籍鹤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周霁年在侧边的小沙发上看烹饪书,闻言他抬起头“嗯,挺好的,你打算怎么过?”
“我想着两家要不要一起过,你哥正好也能散散心。”
周霁年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却发现岑籍鹤连眼睛都没睁开,他的目光良久才慢慢挪开,周霁年意识到自己又在多想,他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好啊,这挺好的。”
岑籍鹤昏昏沉沉嗯了一声,他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拽住自己“阿鹤你要是累了回房间休息,在这儿容易着凉。”
岑籍鹤闭着眼,顺着力道站了起来,又这样被拽着躺在了床上。
岑家父母很是开心,大儿子专心学业事业,
小儿子结婚早,家里冷冷清清,一起出去聚一聚也是不错的。
周霁年犹豫着,然后邀请了周霭岁,他发完消息就把自己埋进了枕头,然后手指戳着己经息屏的手机。
他好像总是这样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家人一起出去玩本来挺好的,而且周霭岁被脚踏两条船心情应该不太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合理的,周霁年叹了口气,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两颊,让自己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