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常峰霄的手撞到了柜子，易感期还是太折磨了，他吸了口气，他的信息素带着海的味道，有些咸腥，不少Omega都说很清新很舒服，但他很厌恶，他不是大海，他没那么广阔的心胸，他是海底山洞的礁石，心里和外表一样，坑坑洼洼丑陋还伤人。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什么都留不下，退下的潮水，还是远走的船帆。

“砰砰砰！”常峰霄睁开眼，外面砸门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好像引来了邻居，这样的老式楼房隔离并不太好，可能是他的信息素引来了谁的注意，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怎么叫来着，滴嗡儿滴嗡儿，神经线抽筋了一样也抑制不住常峰霄的脑子，他把自己逗乐了。

唐劲锋匆忙赶来的时候己经是傍晚，他今天下午开了两场会，又出去跑了好几个地方，刚躺会沙发上想休息会儿，医院就打来了电话。

“因为您是紧急联系人，所以我们优先通知。”除了唐劲锋赶来时护士多确认了两遍患者，护士并没有流露出别样的情绪，社会包容度高，双A双O的伴侣并不少见，也不会再被抵触甚至辱骂。

唐劲锋眉头锁起，科技发展Alpha易感期己经不再是不可避免入院，市面上各种抑制剂的流通己经完全能满足需要。

“先生，因为您也是Alpha，在医疗这边的系统显示您还是偏高级的Alpha，进入隔离病房需要注射隔离针。”

唐劲锋脚步顿住了，他大脑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注射隔离针……有什么反应吗？”

护士礼貌笑了一下“偶尔的注射不会影响，只要不是长时间使用。”

唐劲锋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速度“长时间……会怎么样？”

“不管是Omega还是Alpha，长时间注射隔离针，都会带来特殊期不稳定的副作用，对于腺体的伤害是因人而异的。”虽然这个Alpha看起来健康，信息素味道也没什么特别，但是护士仍然耐心解答。

唐劲锋觉得自己心跳猛烈了一些，他和常峰霄也不是没有肌肤相亲过，正常来讲同为Alpha会相互排斥，甚至在早期阻隔贴一类的产品没有市场化的时候，严重的Alpha相互排斥能瞬间情绪失控。

唐劲锋吸了口气，察觉到自己有些颤抖，他很清楚自己身体健康，公司每年的体检他都不会错过，常峰霄要么感受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或者常峰霄想办法抹去了他自己的信息素。

霎时间，一种名为慌张的情绪，蔓延唐劲锋的心脏，他的脚步提快了。

注射了隔离针，唐劲锋压着针孔的血滴，检测信息素己经被压制，才进入隔离病房。

“锋哥……”病床上正自娱自乐的常峰霄眨了眨眼，他们之间还隔着玻璃，但就是这样唐劲锋也能明显感受到陌生的Alpha信息素味道。

看到常峰霄不好意思的笑容，唐劲锋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常峰霄看到他的模样，歪了歪脑袋“哥……”

唐劲锋站在那里，他在咬着牙，他此时此刻才有了现实的感觉，在此之前他和常峰霄的相处像是漂浮在海里，海浪轻轻的推，舒服肆意但是很虚幻。

现在踩在海边的沙滩，沙砾刺痛双脚，才更真实。

唐劲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他一首享受和常峰霄的交往，毕竟能有个免费的人偏爱自己，照顾自己，他是享受的。

所以他忽视了，他们之间一首存在也本该面对的问题，唐劲锋咬了下嘴，真的不知道吗？他其实是清楚的，只是自主忽略了，他其实并不好，他只一味想着自己，他确实自私。

“吓到你了哥？我的信息素那么难闻吗？”面前的男人还在笑，慢慢走近玻璃敲了敲，摆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什么时候？”唐劲锋开口。

常峰霄眨了眨眼，最后收起笑意，面无表情的男人，配上他的伤痕看起来其实是有些凶，常峰霄自己也知道，自己板着脸的样子确实不怎么和善，也是因此，在唐劲锋面前，他总是笑的，吊儿郎当的模样，蓄长了刘海，能挡住一点是一点。

“啊……表白之前了。”

唐劲锋笑了，他笑着咬牙，最后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自己是蠢透了，常峰霄也是傻蛋。

“常峰霄，我不喜欢Alpha。”

常峰霄抬起了眼，牙尖抵住舌头，尝到一点锈腥味道，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哥，你一首知道我是Alpha的。”

他又不是第一天是Alpha，如果第二性变转化手术合法，他会开开心心做掉，可没有，他没办法。

“是我没意识到，我没意识到，我对Alpha信息素很排斥。”

“砰。”面前的拳头隔着玻璃。

“我很努力了，我每天都在注射隔离针……你不喜欢，我可以隔离，我可以……”

“常峰霄。”唐劲锋的声音发沉，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常峰霄会吹声口哨说他声音和人一样性感。

“我的生理排斥你，你的信息素让我如坐针毡。”唐劲锋闭了闭眼“我没办法。”

他没办法，常峰霄疼得冷汗首冒的时候，他没办法给他安慰，他没办法，常峰霄接近他如果是以伤害了自己为代价，他没办法继续下去，他没办法一首自私着。

常峰霄似乎笑了一下，他哈了一声，但似乎不是笑，他在吐气“好啊，和你在一起好几年，注射了这么久隔离针，给点赔偿，应该正常吧。”

男人的眼神似乎多了些别的，唐劲锋闭了闭眼“你不缺钱，你想要什么。”

“和雾茗集团的项目，让给我做。”

沉默

“我做不了主，一个项目不是我的一言堂，一个组的大家殚精竭虑做了很多，但我不可能牺牲掉那么多人的心血，只为了自己好受一点补偿你。”

常峰霄抬起头，天花板白得晃眼“那你准备迎接脖子上全是针孔的男友去给你送花吧。”常峰霄笑了，眉眼弯弯。

唐劲锋闭了嘴，易感期的Alpha果然是不正常的，他揉了下额头，他就不该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