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成风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眯眯地看向对方，“那要不这个计划就算了吧。”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成风的身上，原本忙着吃早饭的人现在也放下了筷子，纷纷把成风盯着，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盯出几个窟窿眼来。
“看我干嘛？”成风单纯无辜地笑，完全没把面前这些人的威胁眼神放在眼里，“你自己说了，我们干不成，那就不干，宋婶知道的，这事儿我们干或者不干，都过得还不错。”
饭桌上陷入了难得的安静，原本想要通过这种质疑为自己稍微争取点好处的花白胡子男人哽住，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但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德叔他也不是这个意思。”旁边的女人出来打圆场，她坐在成风的旁边，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友好一些，“主要是担心……”
“如果不做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呀。”成风摊手，表情单纯，“承受不了一点风险的话，不如缓缓躺下原地睡觉，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嘛。”
见成风完全不接招，女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看向旁边的顾寒生。
“这件事情大家既然说好了一起做，那就应该互相信任。”见气氛烘托到了合适的地步，顾寒生才悠悠开口，“如果你们质疑我们能不能上钟楼，那我们是不是也得质疑一下，你们半个小时摧毁天柱的成功概率呢？”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宋佳英心中警铃大作。
她允许花白胡子发出声音，是希望对方能够给成风等人施加压力换取更多的谈判筹码，但顾寒生和成风三两句就反击回来，继续这样下去显然会影响到合作，她再不出声，就有些不合适了。
“你们的实力我自然是知道的。”宋佳英出声，眼神警告其他人不要乱说话，“既然说好，就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谁要是再说这样的话，就是蓄意破坏团结，那就是和我过不去。”
宋佳英定了调，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顿饭吃得人心惊肉跳的，严正更是全程脑袋埋碗，吃完早饭感觉颈椎都要断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成风从严正那里拿了车钥匙，把许映拐上了。
发动引擎之前，许映笑嘻嘻地趴在车窗上，冲严正吐舌头：“严正，成风不要你了。”
严正：“？？”
在严正炸毛之前，许映缓缓关上了车窗，隔着玻璃看见气急败坏的严正在原地跳脚：“快，成风你快开。”
成风乐，手放在了车窗开关上：“我要开窗咯。”
“啊啊啊成风你不能开窗！”见严正就要冲过来，许映赶紧凑到成风身边，慌乱地拍她的手，“快快快，快开快开。”
成风哈哈大笑，在严正的手拍上车窗的前一秒发动引擎，越野车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很多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来周文秀她们这边的实验室还需要钻铁丝网，这次来的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正门，成风和许映在半机械人的带领下往会客室那边走，洗得有些旧的帆布鞋踩在短毛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会客室面积不大，成风斜躺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
很快，会客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穿制服的周文秀出现在成风的视线之中，她表情凝重，呼吸有些急促，视线在触及到成风时凝滞了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关上了房间门。
“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今晚八点，上钟楼。”成风坐首了身体，开门见山道，“我们打算把时间提前。”
周文秀蹙眉，坐到成风的对面：“为什么这么急？”
“昨晚，有半机械人烧了我们在城外的据点。”成风也换了个严肃认真的表情，她着自己的指节，看上去忧心忡忡，“那些人己经找到了我们的位置，夜长梦多，我觉得先下手为强比较好。”
成风在外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圈带着血迹的绷带，似乎增加了说服力，但周文秀是个保守型，她犹豫片刻才开口：“既然这样，不如你们搬到这里来，至少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是保护我们的安全，还是限制我们的行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成风笑，她二郎腿，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给沙发靠背，“这世界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们既然己经下了狠手，不反击岂不显得我们可笑？”
周文秀紧盯着成风的面孔：“今晚不行，至少得明晚。”
“好，我知道了。”成风干脆利落地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那就是没得谈了，告辞。”
这就是周文秀最不喜欢成风这家伙的地方。
动不动就掀桌，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什么讨价还价，在成风的谈判里面就没有出现过。
成风的手都搭在了门把手上，周文秀才突然开口：“来都来了，不如在这里待到明天，怎么样？”
成风点头：“也可以，但现在形势瞬息万变，明天还是不是这个情况，就很难说了。”
周文秀下意识前倾身体：“你什么意思？”
“我的报复心比你想象中的强。”成风抱臂站在门口和周文秀对视，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钟楼的控制权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想要，出得起价格的，也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不然你猜，为什么来的人，只有我们两个？”
周文秀死死盯着成风的那张脸，对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威胁两个字，甚至都懒得伪装。
“机械之城出现过很多异端，可你们硬是拖到了现在。”成风摊手，她实在是适合扮演一些让人火大的角色，“不和我们合作，没关系，你可以再等，可你们真的还能再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