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摸着腰间陌生的佩剑,剑柄上"云光"二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忽然想起哥哥教他认字时说过,上古冰夷族的文字都是雪花纹——这剑鞘上的纹路,分明是正在融化的霜花。
"哭不出来?"离仑周身藤蔓燃起青紫火焰,整座山洞开始簌簌落灰,"那就把心挖出来!"
剧痛突然贯穿胸腔。宫远徵低头看见燃烧的藤蔓穿透心口,却在触及心脏的刹那凝结成冰。淡蓝霜花顺着血管蔓延,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琉璃破碎般的脆响。
"这是......"离仑猛地抽回焦黑的藤条。只见少年白衣无风自动,发梢结出细碎冰晶,眉心浮现三道水波纹印记。那些曾让卓翼宸痛不欲生的缉妖司记忆,此刻正与宫远徵的百草药理疯狂交织。
"寒潭香三钱,雪蟾酥五厘......"宫远徵无意识地呢喃,指尖凝出冰雾。当记忆中的解毒方遇到冰夷灵力,洞中突然飘起带着药香的雪花。离仑身上火焰竟真的弱了几分。
"你果然藏着后手!"大妖眼中泛起血色。更多燃烧的藤蔓破土而出,却在靠近少年三尺处尽数冻结。宫远徵看着自动展开的冰晶结界,忽然想起儿时误入后山冰窟,哥哥也是这样用身体护住瑟瑟发抖的他。
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坠地的冰珠炸开细小旋涡,整个槐江谷的地脉都在震颤。离仑突然痛苦跪地,不烬木之火从他七窍喷涌而出,在冰雾中烧出狰狞人形。
"不够......还远远不够......"妖化的手掌掐住宫远徵脖颈,滚烫的妖血滴在他心口,"让我看看,赵远舟看中的到底是什么——"
"住手!"
一道身影出现在槐江谷洞口。宫远徵在眩晕中看见黑衣的赵远舟,那人眉心的妖纹与哥哥送他的金铃同时发烫。
意识消散前,他听见自己用陌生的声音喊了声:"死猴子......"
耳边传来赵远舟无奈的叹息声:“猿,白猿,说了一万次了……”
另一个世界
卓翼宸从棺材中艰难地爬出来,身上的白衣己经被鲜血染红,他扶着棺材边缘,勉强站稳。宫门的侍卫们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有人甚至惊呼:“诈尸了!徵公子诈尸了!”
卓翼宸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痕,显然是被人用利器割伤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心脉处也有一处致命的伤口,虽然己经被冰夷之力暂时封住,但依旧隐隐作痛。
“我不是宫远徵……”卓翼宸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然而,宫门的侍卫们哪里肯信?他们亲眼看着宫远徵被上官浅刺中心脉,气息全无,如今却突然从棺材中爬出来,身上还带着与宫尚角描述的一模一样的伤口。这怎么可能不是宫远徵?
“徵公子……您……您真的还活着?”一名侍卫颤抖着问道,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卓翼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即便再迟钝也发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恐怕与那个叫宫远徵的人极为相似,甚至连受伤的位置都分毫不差。他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经脉受损严重,根本无法施展任何法术。他只能勉强支撑着身体,缓缓走出灵堂。
“我要见宫尚角……”卓翼宸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人跑去通报宫尚角。没过多久,宫尚角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惊喜,又有担忧。当他看到卓翼宸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快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卓翼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