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角宫屋檐下的鎏金铃铛突然齐齐炸裂。宫远徵指尖还拈着半片出云重莲瓣,腰间暗器囊己簌簌作响。
"哥!"他猛地撞开房门,却见宫尚角正将染血的绷带藏进袖中。昨夜试婚服时被朱厌妖气灼伤的伤口还在渗血,在绛红喜服上洇出更深暗纹。
宫尚角用缠着银链的左手将少年按在妆台前,铜镜映出他颈间狰狞血痕:"吉时将至,远徵弟弟莫要乱跑。"
"可是阿离哥哥他..."宫远徵突然噤声。窗外槐树枝桠正疯狂抽长,墨绿藤蔓绞碎漫天红绸——那是离仑失控的前兆。
角宫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景渊慵懒带笑的嗓音穿透回廊:"朱厌大妖不请自来,还打伤新郎官,这是做什么?"
朱厌赤瞳中映出离仑黑色衣袂,手中掐起一字诀:"毁。"
红色妖力劈开龙凤喜烛的刹那,宫远徵甩出三枚淬毒银针。少年踩着满地狼藉跃上房梁,金丝手套在晨曦中泛起冷光:"要打去羽宫打!弄脏我哥的婚服你们赔得起吗?"
离仑广袖翻卷间冻住满地碎瓷,碧色瞳孔扫过朱厌手中的墨伞——那是他送给朱厌的,后来被朱厌练成了本命法器。
藤蔓突然缠住朱厌手腕,妖纹在触及旧物时泛起涟漪:"你身上有人血的味道。"
"阿离..."朱厌周身煞气骤然消散,却在看见景渊搭在离仑肩头的手时暴起。裹挟着上古凶兽威压的掌风首取景渊天灵盖,却在半空被离仑的拨浪鼓被敲响时截断。
朱厌:“原来不是他,而是你小子想抢我阿离!”
"朱厌。"无辜被朱厌打伤的大冤种宫尚角趁机将惊魂未定的摄政王护在身后,刀尖在地面划出火星,"宫门今日不宜见血。"
景渊突然低笑出声:"原来这位便是阿离常说的'昔日故友'。"
他故意咬重最后两字,蟒袍下摆己被妖气割裂成缕,"确实...不太体面。"
"你找死!"朱厌瞳孔彻底化作血色,整座宫门都被妖气覆盖。离仑蹙眉敲击拨浪鼓,却发现自己的妖力正被某种禁制吞噬。
宫远徵突然甩出淬了冰夷血的银链:"朱厌你发什么疯!阿离哥哥之前被不烬木之火损伤的妖丹裂缝又要裂开了!"
"都住手!"
宫尚角的刀鞘重重砸在地面,墨池剑气竟然震碎所有藤蔓。他扯过宫远徵被划破的袖口细细查看,抬头时眼底己凝满寒霜:"远徵的吉服是金丝羽线所制,你们打算拿什么赔?"
离仑:“朱厌干的关我什么事?!”
朱厌:“找小卓大人要!”
文潇就是在这时拽着白玖翻墙而入的。英磊看到满地狼藉首接炸毛:"啊啊啊啊啊!这席还能不能顺利吃上了!"
"是朱厌自己忽然发疯。"景渊捂着心口摇摇晃晃起身,嘴硬道:"阿离,这样情绪不稳定的大妖不适合你,若是你愿意的话,聘礼当以江山为..."
“哑。”朱厌周身浮现出赤红咒文,那是凶兽血脉暴走的征兆:"阿离只能是我的。"
"够了!"离仑突然挥袖捆住所有人。他取下簪发的槐枝点在宫远徵眉心,少年颈间伤口瞬间愈合:"今日是你和宫尚角的大喜之日,吉时耽误不得。"
转身时黑发携带着槐香扫过朱厌染血的指尖,声音轻得像叹息:"赵远舟,你从来不知我要什么。"
宫尚角沉默着为弟弟系好歪掉的抹额。当司仪高喊"合卺"时,他便迫不及待将人搂入怀中。
喜烛燃至第三更,角宫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宫远徵扯掉盖头就要翻窗,却被宫尚角扣着腰按回榻上:"远徵弟弟要去哪?"
宫远徵:“我担心……”
"现在,你是我的新娘,你该履行角宫夫人的职责了。"烛火骤灭的瞬间,宫尚角咬开少年衣带,屋外还能听到远处传来景渊的闷哼与朱厌的怒吼,还有离仑的呵斥声。
他在宫远徵耳畔落下带血的吻:"专心。"
(次日晨)
宫远徵扶着酸痛的腰肢踹开门时,正看见景渊拿着《宫门花卉图鉴》与离仑耳语。摄政王锁骨处缠着浸血的绷带,指尖却稳稳捏着朵紫色龙胆花。
"此花可镇痛安神,最配阿离..."
朱厌的一字诀首接将石桌劈成两半。宫远徵甩出金丝缠住离仑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身后:"你们要打情骂俏去后山!我的蛊虫都被吓绝食了!"
宫远徵突然愣住。离仑素白的手腕上,一个鎏金契纹正在缓缓流转——那是他从山神殿的藏书阁里见过的上古婚契的印记。
“上古婚契?!”宫远徵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问离仑“阿离哥哥,你什么时候成过亲了?”
离仑不解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宫远徵紧盯的手腕处:“这不是挚友间缔结契约的印记吗?”
朱厌委委屈屈道:“阿离,那是你我在两三多年前定下的上古婚契,你竟然不认我这个夫君……”
离仑咬牙切齿道:“你当初可没说这是上古婚契!”
景渊:“朱厌,妖如其名真是令人讨厌!堂堂大妖竟然骗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