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照端着面碗刚走出堂屋，迎面撞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抓他的那两名公安。

他心头猛地一跳，面条的热气模糊了对方的脸色，情绪感知技能立刻敏锐的捕捉到了两名公安身上散发出来的抗拒与尴尬。

"李同志..."年长的公安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喝水。

李光照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一家人都在埋头干饭，并没有注意到莲花门处的那两名公安。

他迅速朝两名公安使了个眼色，年轻的公安刚要开口，就被年长的拽着手臂拉出了院子。

"娘，我再盛一碗。"李光照若无其事地朝厨房喊了一声，声音平稳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盛碗面条，放上菜码，李光照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第二碗面。

"爹娘，正好趁着现在没事，我到胭脂胡同那里去看看房子弄的怎么样了。"

放下碗筷，李光照拍了拍鼓起的肚皮，朝家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这么晚了你能看到个啥？要不还是明天去吧！”董晓燕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没事，我就去随便看看，万一明天过去，人家干活的师傅以为我是去监工的，那多尴尬。”

安慰了自己老娘两句，李光照哼着小曲向着4合院门外走去。

一出院门，他就看见两名公安站在胡同口的槐树下抽烟。月光下，树影斑驳地落在他们制服上，年轻的那个不停地用鞋尖碾着地上的蚂蚁。

李光照悠哉悠哉地走过去，掏出烟盒："来一根？"两人同时摆手拒绝。

“两位同志这次过来是因为啥事？”

年长的公安掐灭烟头，叹了口气："李同志，还是因为赵大勇的案件。"

"上次不是己经结案了吗？"李光照眯起眼睛，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撒在了他的脸上。

"市局领导把案件打回来了，要求重新审理。"年轻公安低声说，眼神飘忽不定，"现在领导就在我们所里等着呢。"

李光照心头一紧："哪个领导？"

"市局的王志王副局长。"年长的公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同志，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王志？李光照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却发现一无收获。

"既然如此，那我配合你们工作就是了。不过，这次就不用戴手铐了吧？"李光照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街坊邻居们可都看着呢，传出去不好听。"

"不用不用！"两名公安连连摆手，如释重负的表情让李光照更加确信他们是被迫来的。

走到棉花胡同口的国营饭店，李光照停下了脚步："两位同志请稍等，我进去跟朋友说句话。"

年轻公安刚要阻拦，年长的那名公安却摇了摇头："行，不过您稍微快点啊。"

“用不了几分钟！”

饭店里，刘文博正坐在二龙办公室里抽着香烟，看见李光照进来，眼睛顿时就是一亮："老三！你咋这个点过来了..."

"刘叔，借您电话用用。"李光照压低声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刘文博办公桌前的电话机旁。

他拨通了一个从未拨通过的号码，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像是敲在他太阳穴上的小锤子。

"喂，大爷，是我，李光照。"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李光照的背不自觉地挺首了。

"对，有这么个情况...我前两天遇到了点麻烦动手打伤了一个人。对……本来这个案子己经结了……但今天派出所的同志却突然又到我家找到了。”

“听说是市局的王志副局长把案件退了回来，要求他们重审这个案子...嗯……我现在正被带去交道口派出所...好，好，我明白了。嗯，那先这样说！"

刘文博听到李光照电话的内容在一旁急得首搓手："老三，出啥事了？要不要我给你找找关系..."

"没事刘叔。"李光照挂上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会儿要是有电话打过来找我，您就说我被交道口派出所请去'喝茶'了。"

走出饭店，阳光依旧明媚，胡同里几个吃过饭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欢笑声飘得很远。

李光照整了整衣领，朝两名公安走去："走吧，别让你们那位王副局长等急了。"

年轻公安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年长的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里包含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李光照走在两人中间，月光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他想起赵铁柱那个抹脖子的动作，现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不是简单的威胁，很可能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陷阱，而收网的时刻，到了。

派出所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李光照跟着两名公安穿过长廊，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最里间的审讯室门半掩着，透出一道黄色的光。

推开门，李光照第一眼就看到了王铁军所长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只是那笑容像是糊上去的，嘴角在抽搐，额头上泛着油光。

他正弯腰给坐在主位上的一名男人点烟，火柴点了三次才好不容易点着。

"王所长。"李光照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王铁军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转头时脖子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李同志来了啊。"

李光照的目光移向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两鬓斑白，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一双三角眼正冷冷地打量着他。

情绪感知能力立刻捕捉到一股混杂着轻蔑与不屑的情绪，像是一锅平静的湖水。

"这位就是李光照同志吧？"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坐。"

王铁军赶紧拉过一把椅子，动作太急差点带倒旁边的笔录本。

“王所长，你这是干什么？犯罪嫌疑人难道不是应该坐在审讯椅上吗？”

李光照也没有难为王铁军，不慌不忙地在男子对面坐下，路过王铁军的时候，王铁军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我是市局的王志。"李光照刚在椅子上坐下，对面的男人就吐出一口烟圈，"赵大勇的案子，有些疑点需要重新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