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smile,mylittleprincess,你要比任何人都幸福,一定。”
三声枪响,马队缓缓启程,陆沧瀚领头走在礼宾队最前列,李凌瑞与刘铭策马跟在马车左右。出了林府花园大门,马队顺着敬山道往山下去,风吹过道路两边的凤凰木,树顶的花簌簌落下,坠在林梓萱的肩上裙上,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庄园后的那株樱桃树,每年花开的时候,风吹过便是满地芳华。
“如果我不等你,当了别人的新娘,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只希望你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你结婚的那天我一定会到场,为你献上最美的牡丹花……”
鼻翼微酸,晶莹的泪珠从涨涩的眼角滑落,滴在手中捧着的牡丹花上。
“怎么了?”刘浩问。
“眼睛进沙子了。”她答,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于是他不再问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揽腰搂进怀中,李凌瑞别过眼去,阳光洒落在山道之上,青石路泛着细细的华光。
“梓萱,当年你在樱桃树下问我的问题,现在我找到答案了……”
“你看呐,阳光正好,是你最喜欢的鹅黄色……”
事与愿违,刘浩一语成谶——整整四天,刘浩在粤地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林梓萱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终于按耐不住,主动请缨要替父亲去粤省提货,提货点正在刘浩谈判的地方,临海小镇瑶县。临行前,林梓萱缠着公爵夫人要了一纸英国使领馆的特许令,凭这一纸文书,她可以申请在华地区任何一处英国使领馆或者洋行的无条件协助。
办货走的是官道,不经过梅川,自然也没有封路的麻烦,第五天中午,林梓萱抵达瑶县,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瑶县不是口岸城市,不要说英国领事馆或者洋行,便是洋人都看不见一个,口袋里的特许令这种情况下成了一纸空文,林梓萱只能寄期望于它纸老虎一般的威慑力。她把提货的事通通交给了同行的老师傅们,自己则直奔瑶县的市政大厅。
见到刘浩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他被关在市政厅一间闲置的办公室里,躺在蒙尘的地摊上,军装凌乱,唇色苍白。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淤青,一道伤口正在左眼附近,已经结痂,应该是旧伤了。
“算你走运,既然在他被转移前找到这里,那就成全了你们这对儿苦命鸳鸯吧。”守卫这样说着,锁上了囚室的大门。
林梓萱走到刘浩身边,拿着手绢的手却悬在了半空当中——他脸色有那么多伤,身上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月色苍凉,她从来没想过这样憔悴的神色竟有一天也会出现在他俊朗刚毅的脸上。她觉得鼻翼发酸,落手要为他处理伤口,手腕却被抓住了,力道很大,被抓着的地方生疼。
刘浩的眼睛睁开了,双瞳在月光下深邃而沉静,看清除了眼前人是林梓萱,他的手松开了。
“怎么会找到我?”他问,嗓音有些嘶哑,“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林梓萱哑然失笑,他们能对她做什么?有些时候,财力比色相更有用处。
“我告诉他们我是黑道商人,没有你的亲笔签名,我的货出不了港。”林梓萱擦去他脸上的血污,淡然道。但是显然她不太擅长说谎,不但谎言被识破,还落了个阶下囚的下场。
“想我了吗?”
“你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了吗?”林梓萱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边擦拭他脸色的伤口,边道,“你不是说如果你没有回来,就在这里等我吗?”
“是啊……”刘浩蓦地笑起来,伸手将她拉近怀里,“你迟到了……”
贴着刘浩的胸口,林梓萱自他离开那一刻起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