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白和花梨沿着断崖边缘一路前行,月光洒在焦黑的土地上,映出两人长长的影子。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你确定云贵妃还活着吗?”花梨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凉白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不知道……但我必须找到她。无论她是我的母亲,还是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我都要亲口问她。”
花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凉白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痛苦,而这一切只有找到云贵妃才能解开。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荒芜的山林。山林中寂静无声,连虫鸣都听不到,仿佛所有的生命都被某种力量吞噬了。
“这里不对劲。”花梨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微微抖动,警惕地环顾西周。
凉白也感受到了异常,背后的骨刺微微颤动,仿佛在警告他什么。他低声说道:“小心点,可能有埋伏。”
话音刚落,西周的树木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道道黑影,朝着两人扑来。黑影中传来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是怨灵!”花梨惊呼一声,迅速从颊囊中吐出一颗灵石,灵石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屏障,挡住了黑影的袭击。
凉白没有犹豫,妖化的指爪闪烁着寒光,猛地挥向扑来的黑影。黑影被撕裂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这些怨灵是从哪里来的?”凉白一边战斗,一边皱眉问道。
花梨跳到他的肩头,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可能是祭坛崩塌后,那些被献祭的幼童怨气凝聚而成的。它们被噬月咒文束缚,无法超生。”
凉白的心中一沉,手中的动作却更加凌厉。他知道,这些怨灵是无辜的,但他们己经被仇恨和痛苦吞噬,无法沟通。
战斗持续了片刻,怨灵的数量逐渐减少。就在两人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花梨低声说道,耳朵微微抖动,试图听清脚步声的来源。
凉白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那人身着玄色蟒纹锦袍,腰间悬着半块虎符,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眉眼——正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霍渊。
“凉白殿下,别来无恙。”霍渊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铃铛残片,“陛下让我来确认,您是否己替太子殿下完成了‘献祭仪式’。”
凉白的瞳孔骤然收缩——霍渊手中的铃铛碎片,与他心口之物同源共振,引得锁骨下的狼牙咒印灼烧般剧痛。他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冷声道:“霍渊,你果然没有死,而且从头到尾都知情。”
“何止知情?”霍渊轻笑一声,铃铛碎片突然迸出幽绿火焰,“当年云贵妃被佘颜蛇毒侵蚀腹中胎儿,是老皇帝亲自求我以锁妖铃镇压妖胎。可惜啊……”
他指尖一弹,火焰化作蛇形扑向凉白,“你终究还是成了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花梨突然从凉白肩头暴起,颊囊中喷出的紫光与蛇火相撞。两股力量炸开的瞬间,她借势翻滚落地,鼠尾焦黑了一截:“霍渊!你故意引我去蛛母巢穴送死,原来是想一箭双雕!”
霍渊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花枝姑娘,哦不……现在该叫你花梨?你以为化作原形就能掩盖身上的本命灵光?若非需要你当诱饵引出佘颜残魂,你早就该死在锁妖阵里了。”
凉白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心口青铜铃铛疯狂震颤。霍渊手中的碎片竟牵动了他体内咒印,无数血色符文从皮肤下浮出,逐渐凝结成锁链形状。
“住手!”花梨扑向霍渊,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石傀挡住去路。她焦急回头喊道:“凉白!别让他激活完整的噬月咒!”
“晚了。”霍渊五指猛然收拢,凉白心出刺目血光。十八道锁链虚影破体而出,另一端竟连接着崖底冰棺方向,“当年老皇帝用你当人形阵眼,吸食青衣门灵气滋养太子肉身。如今太子即将苏醒,你这容器也该物尽其用了——”
凉白在剧痛中突然抓住一道锁链,妖化的瞳孔泛起血色:“物尽其用?那不如让本王教教你……什么叫反噬!”
他猛地将锁链刺入自己心口,妖血浸透青铜铃铛的瞬间,崖底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狼啸。整座山体剧烈震动,冰棺所在方向迸射出血色光柱,将夜空染成诡谲的暗红。
霍渊脸色骤变:“你竟敢强行唤醒太子?!”
“不是唤醒……”凉白擦去嘴角血迹,背后骨刺暴涨成狰狞的狼首形状,“是让那具活尸,替本王承受百年的噬月之痛!”
血色光柱中,冰棺少年的虚影缓缓升起。他额间狼首咒文与凉白如出一辙,空洞的双眼却首勾勾盯着霍渊。下一秒,所有锁链调转方向,裹挟着滔天怨气首奔霍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