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那日，林羽霜特意换上了御赐的绛紫官服，腰间悬着青霜剑。萧景珩在宫门外等候，见她走来，目光微凝：“这身打扮……”

“怎么？”她挑眉，“不合规矩？”

“太合规矩了。”他伸手替她正了正玉冠，“反倒不像你。”

宫道两旁，禁军森严。林羽霜注意到几个侍卫的眼神不时往他们这边瞟，低声道：“看来今日的‘宴’，果然别有用心。”

萧景珩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一划。林羽霜会意，借着宽袖遮掩，摸到他递来的薄刃，不动声色地藏入袖中。

“靖北王到！林大人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名声，两人踏入大殿。殿内灯火通明，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林羽霜目光扫过众人，在右首第三位停驻的兵部侍郎赵垣正端着酒杯，眼神闪烁。

“爱卿平身。”皇帝笑容和蔼，“此番北疆大捷，多亏二位……”

寒暄间，宫女们端上珍馐美味。林羽霜注意到给她斟酒的宫女手腕微抖，酒液在杯中泛起异样的涟漪。

“陛下。”她突然起身，“臣有一事相求。”

殿内顿时安静。皇帝挑眉：“爱卿但说无妨。”

“臣想与赵大人换一杯酒。”她唇角含笑，“听闻赵大人家藏的西域葡萄酒乃是一绝，今日难得同席……”

赵垣脸色骤变，手中酒杯当啷落地。酒水溅在地砖上，竟冒出丝丝白烟。

“护驾！”萧景珩一声厉喝，玄甲卫瞬间涌入大殿。

混乱中，赵垣突然暴起，袖中射出数枚银针。林羽霜早有防备，青霜剑出鞘如电，将银针尽数击落。萧景珩则一个箭步上前，将皇帝护在身后。

“赵垣！”皇帝怒喝，“你竟敢……”

“陛下恕罪。”赵垣狞笑，“微臣也是奉命行事。”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口中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林羽霜快步上前，从赵垣怀中摸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与景家密室找到的一模一样。

“西域龟兹……”萧景珩沉声道，“果然是他们。”

皇帝惊魂未定，看向二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此事就交由爱卿全权查办。”

出宫时己是深夜。林羽霜与萧景珩并肩走在长街上，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早知酒中有毒？”萧景珩忽然问道。

“猜的。”她轻笑，“赵垣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萧景珩突然停下脚步：“这场赌局，算谁赢？”

林羽霜转身看他：“王爷想提什么要求？”

夜风拂过，吹起她一缕青丝。萧景珩伸手，将那缕发丝别到她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陪我查完这个案子。”

“就这？”她挑眉。

“就这。”他目光深邃，“来日方长。”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林羽霜忽然想起什么：“赵垣临死前说‘奉命行事’，他背后还有人。”

“太子。”萧景珩低声道，“竹简上记载的事，恐怕是真的。”

林羽霜心头一震。若太子真非皇室血脉，那这潭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怕了？”萧景珩看她出神，轻声问道。

“怕？”她回神，眼中燃起战意，“正好活动筋骨。”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这一局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