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残雪，在山谷间呜咽。林晚、阿强和阿山三人被十余名手持石矛、骨刃的战士围在中央。这些战士的兽皮甲胄更为厚实，边缘用坚韧的藤蔓或细皮绳仔细缝合，甲胄上还沾染着深色的、不知是血还是某种染料的痕迹。他们的眼神警惕而锐利，如同审视闯入领地的猎物。

“唔……吼？”为首的战士，一个身材格外魁梧、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汉子，发出低沉的喉音，石矛向前一送，矛头几乎抵到林晚的兽皮衣襟。

林晚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阿强和阿山立刻横跨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发出低吼，摆出防御姿态。双方语言不通，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别冲动。”林晚低声对阿强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有陶罐，有更精良的装备，显然实力更强。硬拼只会吃亏。她举起双手，掌心向外，这是通用的示好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部落方向，又指了指天上的雪，做出饥饿和寒冷的表情。

刀疤战士眉头紧锁，似乎在判断林晚的意图。他身后一个年长些、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名兽牙项链的老者凑上前，嘀咕了几句。老者的目光在林晚等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他们较为“简陋”的竹器和兽皮上，眼神里多了些审视，少了些立刻动手的暴戾。

就在这时，部落深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住手，巴图。”

人群分开，一个身形挺拔、头戴一顶粗糙但看得出经过精心处理的毛皮帽子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大约西十岁左右，面容刚毅，眼神沉稳，不像刀疤战士那般充满攻击性。他走到近前，挥了挥手，让战士们放下武器。

“你们……从哪里来？”男人开口，说出的竟是一种与林晚部落口音略有不同，但大致能听懂的语言。

林晚心中一松，至少沟通的障碍不是完全无法逾越。她连忙回答：“我们……南边的森林，雪太大，食物不够，迁移过来。”她指了指远处自己部落休息的方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个暖和的地方，找点吃的。”

男人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叫‘山’。”他看了看林晚身后的阿强和阿山，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竹筐和简易工具，“冬天迁移，很危险。你们的部落……有多少人？”

“三十多人，老人和孩子居多。”林晚如实回答，“我们在山谷口休息，发现这里有烟，就过来看看……”

首领“山”沉默了一下，看向身后的老者。老者低声道：“首领，冬天多一个部落，意味着多一份消耗。不过……他们看起来很弱，或许……”老者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要么接纳，要么驱赶，甚至可能有更坏的打算。

林晚紧张地看着“山”，手心微微出汗。这是他们能否度过难关的关键。

“跟我来。”“山”最终说道，“先去见我们的‘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