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部落在谷口一片背风的空地上安顿下来。石窑谷的部落并没有给他们提供太多帮助,只是默许他们在此停留,并用一些干肉和块茎类植物换取了林晚部落带来的、相对轻便易储的竹筐和竹制工具。
林晚明白,在食物匮乏的冬天,任何善意都需要等价交换。她让部落里的人节省使用剩下的食物,同时派年轻人跟着石窑谷的猎人,学习在雪地里追踪猎物的技巧,也尝试着在山谷周边寻找更多可食用的植物。
而林晚自己,则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观察石窑谷部落制作陶器的事情上。她不敢靠近老巫所说的“陶土坡”和“火窑”,只能远远地看着。
她看到石窑谷的妇女们每隔几天,就会背着兽皮袋,朝着山谷深处的一个方向走去,回来时,兽皮袋总是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的正是那种颜色偏红、质地细腻的泥土。她还看到,她们在揉捏泥土时,会加入一些细小的沙子或者碎草,然后反复摔打、揉搓,首到泥土变得均匀、有韧性。
“那泥土……一定就是老巫说的‘陶土’了。”林晚心想。她迫切地想知道那“陶土坡”在哪里,那里的泥土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天下午,林晚看到一个叫“阿月”的年轻女子(石窑谷部落的人,之前用一块干肉换了林晚编的一个小竹篮)独自背着兽皮袋,朝着山谷深处走去。林晚犹豫了一下,决定悄悄跟上去。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对阿强说自己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可采集的植物,便远远地跟在了阿月身后。
雪己经小了很多,但地上的积雪仍然很厚,行走困难。阿月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走得又快又稳。林晚小心翼翼地踩着她的脚印,尽量不发出声音,同时利用树木和岩石作为掩护。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阿月来到了山谷深处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前。这片坡地的积雪比别处少一些,露出了下面的泥土。泥土的颜色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红褐色,在灰白色的雪地映衬下格外显眼。坡地周围的岩石缝隙里,还生长着一些耐寒的低矮植物。
“就是这里!”林晚心中激动。她看到阿月放下兽皮袋,用手扒开表层的积雪和浮土,露出下面、细腻的红褐色泥土。她用手抓起一把泥土,用力捏了捏,泥土立刻在她手中成型,没有碎裂,也没有粘手,呈现出良好的可塑性。
林晚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她看到阿月采集泥土的方式:只取表层下大约几寸深的泥土,而且会避开那些混杂着大石块和粗砂的地方。她还看到,阿月在采集完泥土后,会用一些枯草和树枝将取土的地方简单掩盖起来,似乎是在保护这片“陶土坡”。
阿月采集完泥土,背着沉重的兽皮袋往回走。林晚等她走远,才小心翼翼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来到“陶土坡”前。
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触摸那红褐色的泥土。泥土冰凉,但触手细腻,带着一种的粘性。她抓起一把,像阿月那样捏了捏,泥土果然很有韧性,能够轻易塑形,而且手感细腻,没有太多杂质。
“这就是陶土……”林晚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知道,找到了陶土,就等于找到了制作陶罐的钥匙。
她没有像阿月那样大量采集,只是取了一小捧泥土,小心翼翼地用兽皮包裹起来,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竹筐里。她知道,贸然大量采集可能会引起石窑谷部落的反感,甚至可能破坏这片珍贵的陶土资源。她需要先了解,先尝试。
回去的路上,林晚心情澎湃。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部落用上陶罐的样子:冬天里,热腾腾的肉汤在陶罐里翻滚;下雨天,甘甜的雨水被储存在陶罐中;春天到来时,陶罐里可以种下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