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流涌动,毒计频出

昨夜以雷霆手段震慑住史昭那群狗腿子,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张氏怎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卯时三刻,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偏院的寂静。李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闯了进来,“三爷好兴致啊,还在睡懒觉?”李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史铮,好像对史铮并不惧怕。“太太有请,说是族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们也来了,要商议些家族大事。”

史铮心中冷笑,所谓“商议大事”,只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襟,目光扫过李嬷嬷躲闪的眼神,心中己然有了计较。推开正厅大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熏香扑面而来,呛得他微微皱眉。屋内,张氏端坐在主位,一身月白色织锦旗袍,尽显端庄华贵,可眼底的阴鸷却怎么也藏不住。下首坐着几位白发苍苍的族老,个个神情严肃,活脱脱像是来审犯人的判官。

“跪下!”张氏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跟着晃了晃,“你这孽障,以下犯上,打伤兄长,目无尊长,可知罪?”

史铮不慌不忙地拱手行礼,声音沉稳:“不知母亲所言何事?昨夜兄长带着家丁闯入孩儿房中,手持利刃,孩儿为了自保,才不得己还手。若这也算有罪,那孩儿实在是不明白,史家的规矩,到底是护着族人,还是纵容欺凌?”

“大胆!”一位拄着龙头拐杖的族老气得浑身发抖,“庶子就该有庶子的本分,竟敢在长辈面前狡辩!按我史家的规矩,你今日必须自断一指,以谢罪!”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史铮却突然笑了,这笑声清朗,在压抑的正厅里显得格外突兀。他开口道:“各位长辈口口声声说规矩,那咱们就来好好说道说道这规矩。”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正是《史氏家规》,“家规有云,‘族中子弟,不论嫡庶,皆应和睦相处,不得恃强凌弱’,敢问兄长带人持刀闯入我房中,可是守了规矩?又云,‘若有纷争,当禀明族老,公断是非’,可兄长为何不按规矩办事,反倒动用私刑?”

他一边说,一边翻着册子,字字句句,清晰有力,“再看这一条,‘私设刑具,残害同族,按律当惩’。如今兄长手持利刃,意图伤害我,这又该当何罪?各位长辈要我自断一指谢罪,那兄长又该受何处罚?难不成,在史家,嫡庶之分,就大过了规矩律法?”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中。张氏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不过是个庶子,也配和嫡子相提并论?”

“母亲此言差矣,”他朗声道,“想我史家,世代簪缨,诗书传家,讲究的是明理守礼。当年老祖宗史公,以清正廉明、公正无私闻名于世,他老人家定下的规矩,是为了护佑史家子孙,而不是成为嫡庶压迫的工具。若今日我自断一指,那便是承认了庶子就该任人欺凌,这岂不是打了老祖宗的脸,坏了史家的名声?”

他这话,巧妙地搬出史家的祖宗和传承,让一众族老也不禁面面相觑。毕竟,谁也不想背上一个违背祖训、破坏家风的罪名。可张氏哪肯轻易罢休,她眼珠一转,又道:“你这孽障,巧言令色!不管怎么说,你打伤兄长,就是大错特错。族里的规矩不能坏,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老爷回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史鼐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官服还带着寒气。他目光扫过屋内剑拔弩张的众人,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张氏连忙迎上去,哭哭啼啼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把史铮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逆子。史鼎听完,眼神复杂地看向史铮:“铮儿,你可有话说?”

史铮再次行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父亲,孩儿并非有意冒犯兄长,实在是被逼无奈。孩儿虽为庶子,但也是史家人,也有权利守护自己的性命。还望父亲和各位长辈明察。”

史鼐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此事容后再议。都散了吧。”

刚回到偏院,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史铮警惕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墙角。他心中一动,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湘云。小姑娘冻得小脸通红,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哥哥,”湘云怯生生地看着他,“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史铮心中一暖,接过包裹,里面是几个还带着热气的点心。“傻丫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他摸着湘云的头说道。

湘云仰起小脸,认真地说:“我听说他们要为难哥哥,就想给哥哥送点吃的。哥哥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湘云天真无邪的眼神,史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这份纯粹的亲情显得格外珍贵。他笑道:“好,哥哥等着云儿保护。不过云儿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冻着了。”

张氏的院子里。“这个小杂种,竟敢跟我作对!”张氏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老爷也真是的,居然不帮着自己的嫡子!”

一旁的史昭捂着脸上的伤,咬牙切齿地说:“母亲,您放心,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那小杂种,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哼,”张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再这么明着来了,得想个周全的法子,让他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