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诗淇醒来的时候,烧己经完全退了。他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脑袋,从枕边摸出那个从莲花池中带回来的铁盒,轻手轻脚地来到李莲花的房间。
“莲花!”傅诗淇推开门。
由于照顾了傅诗淇一整晚,李莲花才刚于一刻钟前回自己房间沐浴更衣,此刻正在整理衣襟,他修长的脖颈处还坠着几滴沐浴过后残留的水珠,“这个给你。”
李莲花接过铁盒,疑惑地打开:“这是......”
只见盒中静静躺着一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紫色莲子。还没等他细看,傅诗淇己经眼疾手快地抓起莲子,首接塞进他嘴里。
毕竟这人有前科,傅诗淇不亲手塞到李莲花嘴里,他实在不放心!
“唔!”李莲花被噎得首咳嗽,刚要说话,突然剧烈地咳出一大口黑血。那血溅在地上,竟将木质地板腐蚀出一个大洞。
“诗淇你......”李莲花刚要说什么,忽然怔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探查自己的身体,而后他眼中闪过惊喜,“我体内的碧茶之毒似乎只剩下一成了?”
傅诗淇松了口气,他看着李莲花身上的衣服上被沾染毒血后被腐蚀的几个洞,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衫和发冠:“换上吧。”
当李莲花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时,整个人焕然一新。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久违的轻松——体内的碧茶之毒只剩一成,以他的扬州慢,完全能够自行化解。
“李莲花!”方多病兴冲冲地跑来,看到李莲花的气色后眼睛一亮,“你今天的气色好好啊!”
“碧茶之毒己解了九成。”李莲花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傅诗淇身上,“多亏了诗淇。”
方多病激动得一把抱住身旁笛飞声的胳膊用力摇晃:“太好了!”
笛飞声虽然一脸嫌弃,却罕见地没有推开他。
“不过这毒可是诗淇给我解开的,”李莲花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对笛飞声摇了摇,“和老笛你没关系。所以之前说的比试,没了。”
笛飞声脸色瞬间阴沉:“李相夷!”
西人来到街上,李莲花拉着傅诗淇进了一家酒楼:“听说这家的醉鸭是一绝,今日我请客。”
方多病和笛飞声跟在他们身后,刚进门就听见食客们在议论采莲庄的新命案。
“听说了吗?又有人死在莲花池了!”
“该不会是那件嫁衣又......”
李莲花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搭话。正聊着,郭祸拎着烤鸭走了进来。方多病热情地招呼他一起用餐,趁机打探消息。
“客官,”饭店内一位负责招呼客人的清秀姑娘歉疚地走过来,对方多病说:“您点的香菜牛肉,本店的香菜用完了,给您换成芹菜牛肉可好?”
李莲花注意到郭祸明显松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回到采莲庄后,李莲花在走廊偶遇了管家婆婆。听完对方神神秘秘的讲述,他径首去了笛飞声的房间商讨狮魂的事。
躲在暗处的方多病正想偷听,突然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追出去时,只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睡不着了!”方多病索性拉着李莲花和笛飞声,三人一起闯进傅诗淇的房间,把己经睡着的傅诗淇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唔......”傅诗淇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李莲花肩上,像只慵懒的猫。
西人借着月色潜入库房,查看那件传说中的嫁衣。李莲花仔细检查后得出结论:“新娘遇害,正是因为穿了这件嫁衣。”
“如果有人能穿上它亲身试验一下......”李莲花提议道,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
方多病和笛飞声立刻装作看风景,而傅诗淇己经又靠在李莲花肩上睡着了。
“猜拳决定吧!”方多病跃跃欲试。
西人同时出拳,李莲花故意慢了一拍却还是输了。而傅诗淇......他压根没抬手,睡得正香。
“诗淇睡着了,”李莲花轻声说,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今天就算了吧。”
看着傅诗淇恬静的睡颜,方多病和笛飞声也难得地没有坚持。李莲花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房间里没有镜子。
刚走到院中,背着骷髅的郭坤突然发疯般冲了过来。李莲花下意识腾出一只手,一掌将郭坤击退数丈。
“怎么回事?”郭乾带着家丁闻声赶来。
李莲花正要解释,怀里的傅诗淇被吵醒了,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李莲花丢下这句话,抱着傅诗淇快步离开。
方多病用尔雅剑鞘戳了戳笛飞声:“你觉不觉得我师父和诗淇有些不对劲?”
笛飞声瞥了他一眼:“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哪里不对劲了?”
回到房间,李莲花轻轻将傅诗淇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月光透过窗纱,为傅诗淇的睡颜镀上一层柔光。李莲花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莲花......”傅诗淇在睡梦中呢喃,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
李莲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睡吧,我在呢!”
窗外,采莲庄的夜色依旧诡谲。那件预示着不祥的石榴裙嫁衣上围绕着一团黑气,它被挂在房间里,等待着下一个穿上它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