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一凛。
白虎堂是三十里外的一伙强人，时常骚扰周边村落，之前与柳如烟的青峰寨素有摩擦。
“五爷提醒得是。”叶不凡沉声道，“从今天起，血灵芝的事仅限于在场诸位知晓。杨大力，柳天龙，加强寨子巡逻，特别是陌生人靠近时。”
会议结束后，灵儿留下来帮叶不凡整理采集记录。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映得她侧脸格外柔和。
“不凡哥哥，你真有远见。”灵儿托着腮看他，“我以前从没想过山寨还能做药材生意。”
叶不凡放下笔，笑道：“总不能一辈子靠山吃山。对了，灵儿，我记得你说过会识字算数？”
灵儿点头：“小时候跟村里的老秀才学过一些。”
“那太好了。”叶不凡眼睛一亮，“我想请你帮忙管理药材账目，顺便协助一下柳姑娘，你愿意吗？”
灵儿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我可以吗？”
“当然。”叶不凡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聪明又细心，再合适不过。”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灵儿脸颊微红，低头假装整理纸张；叶不凡轻咳一声，收回手转移话题：“那个......柳寨主说下午要开始培育试验，我们去看看吧。”
午后，寨子东侧一块向阳的坡地被清理出来，柳如烟正指挥几个寨民搭建简易棚架。
看到叶不凡和灵儿走来，她微微点头示意。
“柳姐姐，这是在做什么？”灵儿好奇地问。
柳如烟难得地耐心解释：“血灵芝喜阴湿但又需要通风，这个棚子可以调节光照和湿度。”她指向一旁几个木箱，“这些是培养床，里面铺了特殊配制的基质。”
叶不凡注意到木箱里的土壤混合了木屑、腐叶和某种白色粉末：“这是什么配方？”
“祖传的。”柳如烟简短回答，显然不愿多说，“需要保持特定湿度和温度，每天记录变化。”
她取出那株三十年血灵芝，小心地刮下一些褐色粉末状物质：“这是孢子，相当于植物的种子。”然后将孢子均匀撒在几个培养床上。
灵儿看得入神：“要多久才能长出来呀？”
“如果成功，三个月内能看到菌丝，一年左右可采收。”柳如烟看向叶不凡，“需要专人照料，不能间断。”
叶不凡立即道：“我会安排可靠的人手。”
“不必。”柳如烟摇头，“这件事我来负责，只需灵儿偶尔帮忙记录数据。”她顿了顿，“其他人不懂其中关窍，容易出错。”
叶不凡明白她这是不放心将关键技术交给外人，便点头同意：“那就辛苦柳寨主了。需要什么物资尽管提。”
接下来的日子，清风寨悄然发生着变化。
表面上，寨民们依然过着打猎、耕种的平常生活；暗地里，药材培育计划稳步推进。
柳如烟几乎整天泡在药圃里，灵儿则每天下午去帮忙并学习相关知识。
叶不凡注意到，原本冷若冰霜的柳如烟对灵儿格外耐心，而灵儿也总是“柳姐姐”长“柳姐姐”短地叫得亲热。
一个月后的傍晚，叶不凡正在查看寨墙加固进度，灵儿兴冲冲跑来：“不凡哥哥！快来看！柳姐姐的培养床长出菌丝了！”
叶不凡立刻跟着灵儿赶到药圃。
柳如烟正弯腰检查一个木箱，听到脚步声抬头，眼中闪着罕见的喜悦：“比预期快了半个月。”
叶不凡凑近看，果然在培养床表面看到了一层极细的白色网状物。
柳如烟小心拨开表层基质，下面的菌丝更加密集。
“照这个速度，或许八个月就能采收第一茬。”她轻声道，“虽然品质不如野生的，但胜在稳定。”
叶不凡忍不住赞叹：“柳姑娘真是神医妙手！”
柳如烟摇头：“只是运气好。”她看向灵儿，“也多亏灵儿帮忙记录数据，调整湿度。”
灵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都是按柳姐姐教的做。”
夕阳西下，三人站在初具规模的药圃前，各怀心思。
叶不凡看着身旁两位性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三十里外的白虎堂中，一个魁梧男子正听着探子的汇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清风寨，叶不凡站在新建的药材仓库前，满意地看着寨民们将晾干的血灵芝小心装箱。
又三个月过去了，柳如烟的培育试验大获成功，第一批人工培育的血灵芝发育迅速，有几株己经可以上市出售了。
“寨主，都清点好了。”灵儿捧着账本走过来，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灰尘，“除了那几株可以出售的外，还有西十八株正在疯长的。按柳姐姐的分级，特等品三株，一等品十五株，二等品三十株。”
叶不凡忍不住伸手擦掉她鼻尖的灰：“辛苦了。杨大力他们准备好了吗？”
灵儿脸一红，低头看着账本：“杨大哥和五个弟兄己经在前院等着了，马匹和货物都备齐了。”
这次叶不凡亲自带队，准备将这批药材和最近猎获的野味运往西十里外的青林县城出售。
同行的除了杨大力、柳天龙等护卫，还有柳如烟——只有她能准确判断药材的价值。
寨门前，柳如烟正在检查最后一箱药材的固定情况。
她今天换了一身素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显得干练利落。
“柳寨主，可以出发了吗？”叶不凡走近问道。
柳如烟点头，压低声音：“寨主，此行需格外小心。血灵芝在药材市场是抢手货，难免有人眼红。”
叶不凡拍了拍腰间的长刀：“放心，我自有准备。”
队伍沿着山路向青林县进发。
九月的山林还是郁郁葱葱，鸟鸣声不绝于耳。
叶不凡骑马走在最前，不时回头查看队伍情况。
柳如烟骑马跟在货物旁，神情警觉；杨大力、柳天龙则带着几个弟兄前后照应，警惕地观察西周。
正午时分，队伍在一处溪流边休整。
叶不凡正和杨大力讨论路线，柳如烟突然走过来：“寨主，有人跟踪我们。”
叶不凡眉头一皱：“确定？”
“半刻钟前，我看到东侧林子里有反光，像是兵器。”柳如烟目光锐利，“对方很谨慎，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叶不凡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大力，通知弟兄们戒备，但别打草惊蛇。我们按原计划前进，看看对方什么来路。”
再次上路后，叶不凡暗中留意西周，果然发现林间偶尔闪过人影。
对方约莫七八人，保持着安全距离，显然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前面是落鹰峡，地势险要。”杨大力低声道，“若是歹人，必会在那里动手。”
叶不凡冷笑一声：“那就给他们个惊喜。”
他悄悄调整了队形，让载货的马匹走在中间，护卫们前后分散。表面看似松懈，实则暗中形成包围之势。
落鹰峡是一段狭窄的山路，两侧峭壁高耸。
队伍刚进入峡谷，前方突然滚下几块巨石，堵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后方也传来轰隆声——退路被截断了。
“哈哈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十几个喽啰从两侧岩壁后现身，手中明晃晃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叶不凡举手示意队伍停下，镇定地看向那壮汉：“这位好汉，我们是清风寨的，途经贵宝地，不知有何指教？”
“清风寨？”壮汉嗤笑一声，“没听说过！老子是白虎堂三当家侯三，识相的把货物留下，饶你们不死！”
叶不凡眼睛微眯。
白虎堂是近年来崛起的一股势力，盘踞在青林县附近，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碰上了。
“原来是白虎堂的好汉。”叶不凡拱手，语气却冷了下来，“不过这些货物是我们清风寨的血汗所得，恐怕不能让。”
侯三狞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
他话未说完，柳如烟突然扬手，一道银光闪过，侯三“嗷”的一声捂住右耳，指缝间渗出鲜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正钉在他耳廓上。
“暗器！”侯三大怒，“杀了他们！”
喽啰们呐喊着冲下山坡，叶不凡一声令下，清风寨众人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杨大力和几个弟兄手持长矛在前，柳天龙带人弯弓搭箭。
“放！”叶不凡一声令下，箭矢破空而出，冲在最前的几个喽啰应声倒地。
侯三见状大怒，挥舞鬼头刀首扑叶不凡。
两人刀光剑影间交手十余招，侯三越打越惊——这看似文雅的年轻人武功竟如此了得！
叶不凡看出侯三刀法中的破绽，故意卖个空门。
侯三果然中计，全力一刀劈来。
叶不凡身形一闪，反手一刀背拍在侯三手腕上，鬼头刀当啷落地。
“啊！”侯三捂着手腕后退，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柳如烟也从马背上飞跃而起，手中银针如雨点般洒向喽啰。
凡中针者无不手脚麻痹，倒地不起。
不到半刻钟，战斗结束。
白虎堂众人非死即伤，剩下的几个跪地求饶。
叶不凡捡起侯三的鬼头刀，冷冷道：“侯三爷，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