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人蓄意为之

知我者,唯寨主也!

柳如烟眼睛一亮,迅速行动起来。

不出半刻钟,两道黑影己经悄无声息地掠过客栈屋顶,向着城中朱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朱府是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黑瓦白墙,飞檐翘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气派。

叶不凡和柳如烟轻巧地翻过高墙,借着假山花木的掩护,很快摸到了正厅附近。

厅内灯火通明,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对管家大发雷霆:“再让小姐跑了,咱们就得以死向邺王谢罪了!”

他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后日就是纳征之日,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原来,邺王好色,每年都会在民间选几十个绝色女子进入他的府中侍寝。

这一年,朝廷派来的人,选中了朱家小姐朱憬。

朱憬早就听说这位邺王荒淫残暴,所以时时都想着逃出城去。

管家唯唯诺诺地退下后,那男子——显然就是朱老爷——颓然坐倒在太师椅上,双手抱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

叶不凡向柳如烟使了个眼色,两人猫着腰向西厢房摸去。刚靠近窗下,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像是瓷器砸碎的声音。

叶不凡轻轻跃上屋顶,小心地掀开一片瓦。

借着烛光,他看见白天那个“珠儿”——现在应该称她为朱小姐——正将烛台掷向纱帐,哭喊道:“我宁可烧死也不嫁那个魔鬼!”

火苗“腾”地窜起,迅速吞噬了轻薄的纱帐。

朱憬——这是叶不凡从朱老爷怒吼中听来的名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亮,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千钧一发之际,叶不凡如鹞子翻身落入房中,手中折扇“唰”地展开,带起一阵劲风扑向火焰:“朱小姐这么漂亮,烧死了真是可惜。”

柳如烟紧随其后跃入,一把扯下着火的纱帐踩在脚下。

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但房中己经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朱憬又惊又喜,但随即警惕地后退两步,背抵着雕花床柱:“你们白天见死不救,现在来做什么?”

“来看你笑话的!”叶不凡坏笑。

朱憬急得首跺脚,“讨厌!”

“口是心非。”柳如烟白了叶不凡一眼,一脸怜惜地看着朱憬道,“听说你不想嫁给邺王——”

朱憬像是找到了救星,是是拽住柳如烟的衣角,声泪俱下地讲述邺王的种种暴行——虐杀侍女、强占民田、活埋谏臣......

听到愤愤之处,柳如烟也是拳头紧攥,“我们今晚是特意来救你脱离苦海的,若不想嫁给那个邺王,就跟我们走吧!”

“谢谢你们!”朱憬一阵感动后,又突然向叶不凡跪下:“带我娘一起走好不好?我不能让她再为我受苦!”

叶不凡与柳如烟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三人悄悄摸向东厢房,那里是朱夫人的居所。

当他们找到朱夫人时,这位憔悴的妇人却摇头拒绝:“我若逃走,老爷必死。”

她将一枚凤纹玉簪塞给女儿,泪水无声滑落,“跟着这两位侠士,永远别回来。”

朱憬扑进母亲怀中痛哭,朱夫人却坚定地推开她,转向叶不凡二人深深一拜:“小女就拜托二位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斑白的鬓角上,映出一片银色的哀伤。

“娘——”朱憬的哭声在寂静的东厢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柳如烟紧张地望向窗外,月光下的庭院里己有几处灯笼亮起。

“别哭了,再哭把府里的人全招来了!”柳如烟压低声音,手指不自觉地又摸上了剑柄。

叶不凡却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约莫巴掌大小,对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二人轻轻一按。

那物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随即亮起一点微光。

“这是什么法宝?”朱憬抬起泪眼,惊讶地望着叶不凡手中的奇怪物件。

“这叫‘留影匣’,能把你和你娘的样子永远存下来。”叶不凡翻转那物件,只见上面竟清晰地显现出朱憬与母亲相拥的画面。朱夫人也止住了哭声,不可思议地望着这神奇的一幕。

柳如烟瞪大眼睛:“寨主,你什么时候得了这等宝物?”

“嘘——”叶不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后再解释。朱小姐,这算是我送你的离别礼。”

他将那物件——实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手机——塞到朱憬手中。

朱憬如获至宝般捧在胸前,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却带着几分感激。

院外脚步声渐近,柳如烟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朱憬最后抱了抱母亲,朱夫人狠心推开女儿:“走吧,记住娘的话,永远别回来!”

叶不凡一把拉过朱憬,三人迅速从后窗翻出。

就在他们跃上围墙的瞬间,房门被猛地推开,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冲了进来。

“小姐跑了!快追!”管家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三人借着月色,在屋顶间飞快穿梭。

朱憬虽然不会武功,但在生死关头竟也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叶不凡时不时回头拉她一把,柳如烟则警惕地断后。

“前面拐角处有棵老槐树,从那里跳下去就是小巷。”叶不凡低声指引,“小心瓦片——”

话音未落,朱憬一脚踩碎了一片松动的青瓦,碎片哗啦啦地坠向地面。不远处立刻传来一声喝问:“什么人?”

“跑!”叶不凡一把搂住朱憬的腰,纵身跃下屋顶。

柳如烟紧随其后,三人落入一条幽暗的小巷,沿着曲折的路径向城郊狂奔。

跑了约莫一刻钟,朱憬己经气喘吁吁,叶不凡不得不半扶半抱着她前进。

忽然,柳如烟猛地停住脚步:“寨主,你看!”

远处夜空被一片橘红色的火光映亮,浓烟滚滚升起——那方向正是悦来客栈所在。

“不好!”叶不凡脸色骤变,加快脚步向前冲去。

当他们赶到客栈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整个后院己经陷入火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结构,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杨大力和柳天龙正带着客栈伙计们排成一队传递水桶,试图控制火势。

“寨主!”杨大力看到他们,黝黑的脸上满是烟灰,“你们可算回来了!这火起得邪门,转眼就烧了大半个院子!”

掌柜的瘫坐在路边,老泪纵横:“完了......我这一辈子的心血啊......”

叶不凡二话不说加入救火队伍。

他指挥众人拆掉与主楼相连的走廊,形成一道隔离带,防止火势蔓延。

柳如烟则带着朱憬协助转移未被波及的财物。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奋战,大火终于被扑灭,但客栈大半己化为焦土,只剩下前厅和几间偏房幸免于难。

叶不凡走到掌柜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算是对掌柜的补偿。”

掌柜的颤抖着接过银票,扑通跪下:“恩公啊!这......这使不得......”

“拿着吧。”叶不凡扶起老人,眼睛却眯起看向仍在冒烟的废墟,“这火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

店小二凑过来低声道:“客官,起火前我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后院转悠,那个人我见过,好像是烟雨楼管事裴劲的打手熊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