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抹着眼泪道：“死了七个弟兄，重伤十二个，轻伤......几乎人人都有。幸好你走前加固了密室，大部分老弱妇孺都躲过一劫。但是......”她咬着己经渗血的嘴唇，“粮食被抢走大半，过冬的存粮......全没了。”

杨大力怒吼一声，铁拳重重砸在残破的墙上，木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白虎堂！老子跟你们没完！”

叶不凡面色阴沉如水，却异常冷静：“如烟，带朱憬熟悉一下环境，安排住处。马超，清点还能用的兵器。大力，带人修复寨门和警戒哨。”

他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如同定海神针，“诸位放心，这个仇，我叶不凡一定替大家讨回来！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一个年轻寨民红着眼睛喊道，他右臂上缠着的绷带己经被鲜血浸透，“我们现在就杀上卧虎山！”

“对！报仇雪恨！”众人纷纷附和，愤怒的声浪在山谷间回荡。

几个重伤员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叶不凡抬手压下喧哗，掌心向下缓缓一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报仇需要实力，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办到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在寒风中异常清晰，“白虎堂三百多人，我们现在能战的不足百人，怎么打？”

他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愤怒的面孔，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但请诸位相信我，不出三个月，我必让白虎堂血债血偿！”

他的镇定像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心头，躁动的情绪逐渐平复。

杨大力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柳如烟眼中的泪光被坚毅取代，就连最冲动的年轻猎户们也安静下来，等待着寨主的安排。

接下来的日子，清风寨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重建。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寨子里就己经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叶不凡将所有人分成三组：柳天龙和马超带领侦查小队，像幽灵般穿梭在密林中，监视白虎堂的一举一动；杨大力和柳如烟则指挥青壮年们搬运木材，修复被烧毁的寨墙和箭塔；最神秘的当属张五爷和伤愈的赵文才，他们按照叶不凡绘制的精细图纸，在铁匠铺里日夜赶制一种前所未见的武器——迫击炮。

“这铁管子真能打败白虎堂？”张五爷挠着花白的头发，粗糙的手指抚过图纸上那些奇怪的曲线和标注，眼中满是困惑。

铁匠铺里炉火熊熊，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

叶不凡笑着拍拍他的肩，铁匠服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张五爷，您就按图打造，到时候保证让您大开眼界。”

他俯身指向图纸一处关键部位，“这里的气密性一定要做好，否则炮弹射出去会打飘。”

与此同时，白虎堂果然如叶不凡预料，开始频繁骚扰清风寨。

几乎每天都有小股匪徒在山寨外围游荡，他们像饿狼般徘徊，时而射出几支火箭，时而偷袭落单的寨民。

每当寨中守卫赶来，这些匪徒便迅速隐入山林，只留下嚣张的笑声在树林间回荡。

第五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瞭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吹响警号——三十多名白虎堂匪徒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寨门前。

为首的光头汉子李山挥舞着九环大刀，刀背上九个铁环哗啦作响：“叶不凡！滚出来受死！躲在娘们后面算什么好汉！”

他身后匪徒们发出刺耳的哄笑，有人甚至解开裤带对着寨门撒尿。

寨民们紧张地聚集在修复了一半的寨墙后，有人己经拉满了弓弦。

叶不凡却气定神闲地走上哨塔，手里把玩着一个黑黝黝的铁球，那铁球表面布满规则的凹槽，尾部还垂着一根细绳。

“哟，这不是白虎堂的'秃鹫'李山吗？”叶不凡高声笑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怎么，白冰就派你这么个货色来送死？”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拨弄着铁球上的引信，动作娴熟得像在把玩一件心爱的玩具。

李山大怒，脸上横肉抖动：“姓叶的！上次没烧死你是你运气好！今天老子——”

他话未说完，叶不凡己经拉开引信，手臂一扬，铁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李山脚边。

李山低头看去时，铁球正冒着嗤嗤白烟。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李山和周围五六个匪徒被炸得血肉横飞。

一块碎肉啪地粘在寨门上，冒着热气。

余下的匪徒呆若木鸡，有人裤裆己经湿了一片。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三个铁球呼啸而来。

“轰轰轰！”

硝烟散去后，寨门前一片狼藉，地上布满弹坑和残肢。

侥幸未死的匪徒哭爹喊娘地西散逃窜，有个断了腿的匪徒拖着血痕爬行，在山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

寨墙后的清风寨众人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孩子们从大人腿间钻出来，好奇地张望着那神奇的武器。

“这、这是什么神器？”杨大力结结巴巴地问，粗壮的手指指着叶不凡手中最后一个手雷，眼中满是敬畏。

叶不凡笑着掂量着那个黑铁球：“这叫'手雷'，当初就是用它炸死胡大牙的，你不记得了吗？”

他望向铁匠铺方向，那里正传来叮当的锻造声，“等迫击炮造好，那才叫厉害。”

经此一役，白虎堂再不敢明目张胆地来犯，只敢远远地放几支冷箭。

而清风寨的士气却空前高涨，重建工作进展神速。

妇女们送饭时都会特意绕到铁匠铺，想看一眼那神秘的武器；孩子们则在玩耍时模仿爆炸声，假装自己也是杀敌的英雄。

转眼两个月时间过去，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悄然来临。

寒风如无形的刀刃，掠过光秃秃的树桠。

风大的时候，埋在地里的草根似乎都要被拔起。

山寨的存粮所剩无几，叶不凡不得不动用从裴县令那里“借”来的银票，派人去青林县采购粮食。

然而运粮队却在落鹰峡再次遭遇伏击——白虎堂显然早有准备，二十多名弓箭手埋伏在峡谷两侧，箭雨倾泻而下。

粮食被劫，五名寨民永远留在了那里。

“寨主！”负责运粮的弟兄满脸是血地回来报信，他的左耳己经不翼而飞，伤口结着黑红的血痂，“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我们实在守不住......”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叶不凡一把扶住他，眼中寒光闪烁：“不怪你们。是我大意了，忘记了白虎堂的人——”

他转向正在调试第一门迫击炮的张五爷，“怎么样？能用了么？”

张五爷兴奋地点头，花白胡子随着动作抖动：“刚刚试射成功！射程三百步，误差不超过五步！”

他爱惜地抚摸着炮管，像在抚摸他心爱的孙子。

叶不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笑容让周围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很好。传令下去，明日发兵攻打卧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