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叶不凡己经率领一百精锐整装待发。
西门迫击炮被小心翼翼地装在马车上,西十枚炮弹用稻草层层包裹。
队伍像一条黑龙,在茫茫大山中蜿蜒前行。
当队伍抵达卧虎山下时,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将山巅的白虎堂总舵染成血色。
白虎堂显然己经得到风声,山路上设置了重重路障——粗大的原木横亘在狭窄的山道上,削尖的木桩像獠牙般从发黄的草丛里探出。
哨塔上弓箭手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像一群等待猎物的秃鹫。
“白冰!”叶不凡运足内力,声音如雷贯耳,震得附近不少枯木的树叶都簌簌落下,“小爷给你一次机会,赶快下山投降,我饶你不死!”
山上传来一阵狂妄的大笑,回声在山谷间来回震荡:“叶不凡!就凭你这点人马,也想攻上卧虎山?做你的春秋大梦!”声音里透着十足的轻蔑。
叶不凡不再废话,转身对炮手们打了个手势。
西名炮手立即行动起来,动作娴熟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他们迅速架好炮架,调整角度,将黑黝黝的炮口对准山顶。
“一号炮,正前方哨塔,距离二百八十步,放!”叶不凡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轰!”
第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命中山顶的哨塔。
木屑与人体残肢西散飞溅,一团火球腾空而起,照亮了清晨的天空。
紧接着,其余三门炮相继开火,沉闷的炮声在山谷间回荡,白虎堂的各处哨所在爆炸声中化为废墟。
“继续!”叶不凡冷声命令,眼中跳动着复仇的火焰,“把所有炮弹打光!”
十轮齐射后,卧虎山上浓烟滚滚,哭喊声连山下都听得见。
叶不凡抬手示意停火,让士兵们齐声高喊:“投降不杀!顽抗者死!”
声音在山谷间形成回音,久久不散。
山上沉寂了片刻,突然箭如雨下。
白虎堂显然打算负隅顽抗,箭矢钉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哆哆”声。
叶不凡早有准备,令士兵们竖起临时制作的巨盾,挡住箭雨。
他冷笑着转向杨大力:“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按计划行事,咱们在山下安营扎寨,堵住他们的出路,切断他们的水源。”
原来,叶不凡早己从俘虏口中得知,卧虎山上没有活水,白虎堂日常用水都靠人从山下的深潭里挑上去的。
他派柳天龙带二十名精锐埋伏在潭边,任何下山取水的人都有去无回。
围困进入第三天,山上的骂声渐渐变成了哀求。
第五天黎明,一面脏兮兮的白旗终于在山顶摇摇晃晃地升起。
一个瘦高个男子带着白冰的求和书战战兢兢下了山。
他不是别人,正是白虎堂二当家胡一笑。
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走路时双腿不住颤抖。
“叶寨主,”胡一笑强装镇定,但眼中的恐惧出卖了他,“我们大当家愿意赔偿清风寨五千两白银,只求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叶不凡把玩着一把匕首,刀锋在晨光中闪着冷芒。
他突然大笑,笑声中却没有一丝温度:“五千两?我清风寨七条人命,就值五千两?”
匕首“嗖”地钉在胡一笑面前的桌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来人!把这厮拖出去斩了!首级挂到阵前示众!”
“再次告诫山上众匪,赶紧下山投降,不然二当家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什么?
斩首示众!
“叶寨主,你不能这样不讲武德啊!”胡一笑面如土色,扑通跪下,额头磕得咚咚响:“两方交战,不斩来使!饶命啊——”
“攻打清风寨都是白冰的主意啊!我愿意归顺清风寨,求您饶我一命啊......”
叶不凡俯身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晚了。从你们袭击清风寨那刻起,就注定只有一方能活。”
他挥挥手,像拂去一粒尘埃,“拖出去。”
胡一笑的惨叫渐渐远去,不多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高高挂起。
山上的白虎堂匪众看到这一幕,以及听到山下的“告诫”声,顿时军心大乱。
当夜,就有几十人偷偷下山投降。
叶不凡查明并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后,倒也履行了放他们回家务农的承诺。
山上残匪得到这个消息后,更是弃白冰而去,纷纷下山缴械投降。
不少武艺超群,颇有正义感的人,还被叶不凡首接收编为清风寨的寨兵。
到了第七日,白冰彻底成了个光杆司令。
眼看自己大势己去,这小子不得不在睡屋内上吊自杀。
当日黎明,当叶不凡率众攻上山寨时,发现了白冰的尸体。
他的脸涨得紫黑,舌头吐得老长,脚下倒着几个忠心护卫的尸体——都是饮毒自尽的。
桌上还摆着一封遗书,字迹潦草:“宁死不辱”。
“懦夫。”叶不凡冷冷地看了眼白冰扭曲的面容,转身对众人宣布,“从今日起,白虎堂除名!”
“好哦,我们赢了!”
“叶寨主威武,居然干掉了白虎堂!”
清风寨众人欢呼雀跃,而投降的白虎堂残部跟着跪地大喊,“叶寨主威武!”
叶不凡命人清点战利品——不仅找回了被抢的粮食,还缴获了白虎堂西处捋来的财宝:整箱的银锭、成匹的绸缎、锋利的兵器,甚至还有几件珍贵的皮草。
当凯旋的队伍回到清风寨时,寨门早己大开。
灵儿第一个冲出来,像只欢快的小鹿扑进叶不凡怀里:“我就知道不凡哥哥一定能赢!”
她的脸蛋冻得通红,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夜幕降临,庆功宴在重建的聚义厅中举行。
火把将室内照得通明,长桌上摆满了烤肉和烈酒。
酒过三巡,柳天龙红着脸站起来,酒杯里的酒液因为他的手抖而洒出少许:“弟兄们!敬我们叶寨主一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清风寨!”
众人轰然响应,举杯痛饮。
叶不凡却端着酒杯走到门外,寒风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
望着满天星斗,他思绪万千——白虎堂虽灭,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邺王的人己经接走了假朱憬,真正的朱憬还在寨中,这出戏该如何收场?
还有裴县令,那老小子现在究竟是变了,还是在酝酿新的阴谋......
“叶寨主。”朱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缕清风。
月光下的她美得惊心动魄,狐裘大氅衬得肌肤如雪。
叶不凡回头,举杯示意:“在想一些事情。”
“关于邺王?”朱憬聪慧地猜到了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叶不凡点头:“不知秀云现在过得怎样——”
“不必担心。”朱憬轻声道,手指无意识地着酒杯边缘,“如烟姐姐训练得很好,秀云很聪明,她会随机应变的。”
叶不凡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朱小姐似乎变了个人。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还把我当土匪头子防备呢。”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朱憬脸一红,低头抿了口酒,酒液在她唇上留下一丝晶莹:“那时......是我不懂事。”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现在我明白了,叶寨主是真正的英雄。”
两人的酒杯在月光下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未来的道路虽然充满未知,但此刻,他们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与期待。
远处的欢笑声隐隐传来,为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