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喜欢喝酒！”灵儿硬邦邦地回答，目光却黏在不远处那对璧人身上。
柳如烟不知说了什么，叶不凡竟朗声大笑，那笑声在灵儿听来格外刺耳。
叶不凡笑完，朝柳如烟竖起大拇指：“柳寨主这笑话讲得，都能去说书了！以后咱们山寨开茶馆，你绝对是台柱子！”
宴席持续到深夜，灵儿始终站在暗处，看着叶不凡一次次为柳如烟斟酒，看着柳如烟眼中逐渐浮现的朦胧醉意和若有似无的柔情。
当柳如烟第三次“不小心”将手搭在叶不凡臂膀上时，灵儿再也忍不住了。
她大步走到叶不凡面前，声音比山涧的冰凌还要冷：“我要回小渔村。”
叶不凡正与柳如烟讨论两寨合并事宜，闻言微微一愣：“这么突然？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我让厨房再给你做条烤鱼？”
“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灵儿别过脸不看他，“反正寨子里现在有柳寨主帮忙，也不需要我了。”
柳如烟醉眼朦胧地打量着灵儿，忽然轻笑一声：“这位妹妹是......”
“这是灵儿姑娘——她是我们寨中医术最好的。”叶不凡解释道，转向灵儿，“既然你想回去，我让大力送你。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想我了......咳咳，想山寨了，就回来看看！”
灵儿瞪大眼睛。
她本以为叶不凡会挽留，会询问她真正的想法，甚至......会像以前那样哄她开心。
可他只是平静地安排了护送，仿佛她的离去无关紧要。
“好，很好！”灵儿声音发颤，“我这就收拾东西！”
她转身跑开，眼角余光却看见叶不凡己经重新与柳如烟交谈起来，连一个挽留的眼神都没给她。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狠狠擦去，冲回自己的小屋，将药囊摔在床上。
“凭什么......她一来就......”灵儿咬着嘴唇，胡乱往包袱里塞着衣物。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猛地抬头，希望是叶不凡来道歉，却只看到杨大力憨厚的脸。
“灵儿妹妹，叶大哥让我......”
“知道了！”灵儿抓起包袱冲出房门，“现在就走！”
夜色如墨，山路上只有火把微弱的光芒。
灵儿坐在马背上，背挺得笔首，不肯回头看一眼越来越远的山寨轮廓。
杨大力几次想搭话，都被她冰冷的沉默堵了回去。
“灵儿妹妹，其实叶大哥他......”
“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任何事！”灵儿打断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个柳如烟，才不会管我！”
当小渔村熟悉的茅草屋顶出现在视线中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
爷爷正在院子里收拾渔网，正准备出海赶鱼，看到灵儿时惊讶地放下手中的活计。
“灵儿？怎么今天有空回来......”
灵儿跳下马，一头扎进爷爷怀里，终于哭了出来：“爷爷，我再也不去那个破山寨了！”
爷爷轻拍她的背，朝杨大力投去询问的眼神。
杨大力挠挠头，小声道：“老爷子，叶寨主让我送灵儿姑娘回来住几天......他还说，等灵儿消消气，随时欢迎她回去，山寨里的药田还等着她照顾呢！”
“你回去吧！”灵儿从爷爷怀里抬头，红着眼睛喊道，“告诉叶不凡，我永远都不回去了！他和他的柳寨主好好‘双宿双飞’吧！”
杨大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首到爷爷示意他先离开。
待马蹄声远去，爷爷才拉着灵儿进屋，给她倒了杯热茶。
“说说吧，什么事让我家灵儿这么委屈？”
灵儿抽噎着将柳如烟如何归顺，叶不凡如何对她另眼相看，宴席上两人如何亲密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他明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却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人......爷爷，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爷爷捋着胡须，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灵儿啊，你从小在河边长大，可曾见过能将整个河水装入怀中的渔夫？”
灵儿一愣：“这怎么可能......”
“叶不凡那孩子，就像这广阔的大河。”爷爷轻声道，“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独占整条大河吗？”
灵儿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可是......”
“他能在这乱世中建立起黑风寨这样的势力，绝非等闲之辈。”爷爷继续道，“你在他身边学医救人，施展才华，这本就是难得的缘分。为何要像那些深闺怨妇一般，非要独占他不可呢？”
灵儿沉默良久，眼泪无声滑落：“我只是......害怕他有了柳如烟，就不再需要我了......”
爷爷慈爱地擦去她的泪水：“傻丫头，真正的珍宝，永远不会因为分享而减少光芒。”
另一边，黑风寨的宴席终于散场。
柳如烟确实喝多了，走路都有些摇晃。
叶不凡扶着她走向准备好的客房，她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却没有任何轻薄的举动。
“柳寨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详谈两寨合并之事。”叶不凡将她送到门口，便松开了手。
柳如烟借着酒劲，忽然抓住他的衣袖：“叶寨主......不进来坐坐吗？”她眼波流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暗示。
叶不凡微微一笑，轻轻抽回衣袖：“柳寨主醉了。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谈。我可不想被人误会，说我趁人之危，我还要保持‘黑风寨第一君子’的美名呢！”说完，竟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柳如烟愣在原地，酒意醒了大半。
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跳如鼓。
这个男人......竟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
翌日清晨，柳如烟被敲门声惊醒。
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和衣而卧，连靴子都没脱。
记忆回笼，她不禁脸颊发烫——昨晚她竟主动邀请叶不凡......
“柳寨主，醒了吗？”是叶不凡的声音，“我给你送洗脸水和早餐来了。特意让厨房做了醒酒汤，喝了保准神清气爽！要是还头疼，我给你扎两针，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