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王不介意亲自上门请教

另一边,靖王府书房。

暗卫无言将文安侯府内的事情,低声禀报给了慕容珩。

从沈氏的惺惺作态,到云祯月的从容应对,一字不落。

慕容珩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击声。

着腕间的佛珠,眸色沉沉。

自从他发现自己这个“王妃”似乎格外擅长应对麻烦,偶尔听到关于她的情报,他都觉得难得的有趣。

“沈氏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无言垂下头。

片刻寂静,慕容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冷意,“去给文安侯提个醒。”

“告诉他,本王未来的王妃,嫁妆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本王不介意亲自上门请教。”

无言领命离去。

书房又静了下来,慕容珩拿起手边的密报,目光落在“云祯月”三个字上,眼神深邃,隐隐有暖光流转。

他的“王妃”,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文安侯府,松涛院。

文安侯坐着,听着周管家回禀。

当听到靖王府亲信刚刚来过,并传达了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他端茶的手顿住。

茶水微漾,险些溅出。

靖王竟要插手侯府内宅之事?

是为了月儿?

他心头惊疑,随即一股怒意上涌。

沈氏这个蠢妇,竟将事情闹到惊动了靖王的地步!

他面沉如水。

“老夫人院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周管家忙回禀:“回侯爷,大小姐想清点先夫人的嫁妆和私产,夫人和二小姐不同意,正在老夫人面前分说。”

文安侯眉头紧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去凝晖堂。”

凝晖堂内,气氛依旧僵持。

云老夫人正要说话,外面传来通报声。

“侯爷来了。”

沈氏脸上凄楚的表情一僵,云琳琅也下意识收敛了些。

云祯月微微侧身,看向门口。

文安侯迈步进来,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老夫人身上。

“母亲。”他躬身行礼。

云老夫人点了点头,“你怎么过来了。”

“听闻月儿的婚事有些嫁妆上的细节需要商议,儿子不放心,过来看看。”文安侯声音平首。

他转向沈氏,目光带着审视,“夫人,是怎么回事?”

沈氏心头一跳,起身挤出笑容:“侯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月儿想亲自看看她母亲留下的东西,妾身想着按规矩来.......”

“既然月儿要看,便让她看。”文安侯首接打断她。

他的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生母的遗物,由女儿亲自清点,合情合理。”

“况且,这嫁妆单子不仅关系着侯府颜面,也关系到靖王府,务必清晰明白,不能有丝毫差错。”

沈氏被文安侯眼中的厉色吓住,又想到靖王威势,哪里还敢再辩驳。

云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沈氏无法,只得强压下不甘,低声应道:“是,侯爷。”

她转身吩咐身边的孔嬷嬷,“去把我先前拟好的嫁妆单子取来。”

孔嬷嬷应声而去,很快便捧着一本单子回来,恭敬地递给了沈氏。

沈氏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将单子递给了云祯月。

“月儿,这是我初步拟定的单子,你先过目,若有什么缺漏,只管提出来,母亲再着人补上。”

她的语气尽量温和,却难掩其中的僵硬。

云祯月接过册子,并未立刻翻看,而是抬眸看向沈氏,目光清澈带着穿透力。

“母亲费心了。”

“先母当年陪嫁时的嫁妆单子,可否劳烦母亲一并取来,也好让女儿对照着清点,更为妥当。”

沈氏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几乎挂不住,眼神闪烁,“那.......那单子年深日久,当初你母亲病重,府中上下忙乱,也不知收到何处去了.......”

“不过你放心,母亲记性尚好,这单子就是凭着记忆拟的,大致是不会出错的。”

云祯月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推诿,翻开手中单子,神情专注。

果然,沈氏给出的这份清单,缺漏甚多。

看来沈氏是打定主意,欺她年幼不记事,想要蒙混过关。

她看得并不快,手指偶尔在某些条目上轻轻点过。

沈氏的心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收紧,手心开始冒汗。

云琳琅也紧张地盯着她。

终于,云祯月合上了册子,抬起头,神色平静。

“母亲的记性不错,想来这单子上罗列的物品,大多是齐全的。”

沈氏刚松了口气,就听云祯月话锋一转。

“只是.......女儿记得,外祖父在我母亲出嫁时,曾送过一套前朝孤本《行舟志》,乃是祖父亲手批注过的,一共十二册,母亲生前极为珍视,时常翻阅,不知为何这册子上未提及?”

沈氏的脸色“唰”一下白了。

“还有母亲的陪嫁里,有一套进贡的鸽血红宝石头面,说是外祖母当年寻来给母亲压箱底的,红得像鸽子血一般,极为罕见,女儿幼时曾见过一次,印象深刻,单子上似乎也未见记载。”

云祯月继续说着,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另外,外祖父在我出生那年,赠予母亲一对极其罕见的南海珍珠耳坠,据说价值不菲,单子上也没有。”

“城南那处温泉庄子,为何也不在册?”

云祯月每说一样,沈氏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东西,要么极其贵重,要么有特殊意义,知情人不少,沈氏根本无法公然否认其存在。

她没想到云祯月记得如此清楚,还敢当面指出,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云琳琅见状,忙开口解围:“姐姐,许是那些物件另外存放,母亲一时忘了录入呢?”

云祯月盯着沈氏,“母亲,这些东西非同小可,不知现在何处?”

沈氏脸上血色褪尽,强自镇定:“当年的嫁妆单子几经辗转,早己遗失,如今这份,是我凭着记忆和库房的旧帐整理出来的,难免有所疏漏。”

她试图将责任推给丢失的原始清单,“许是当年入库时便己遗失,或是记错了地方,待我再仔细找找,让人再盘点盘点库房。”

这借口找得实在蹩脚,连她自己都快听不下去了。

云祯月微微一笑,笑容清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母亲说的是。”

“库房物件繁多,清点起来确实不易。”

“不如这样,”她看向文安侯和云老夫人,“此事还是由女儿亲自带人去库房清点。”

“一来,女儿对先母的物什更为熟悉,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二来,也能减轻母亲的负担,免得母亲为女儿的婚事太过操劳。”

“不知父亲和祖母意下如何?”